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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正在语塞,徐乾学上前跪下:“启奏皇上,臣奉旨给阿山写的密诏送到杭州的时候,太子给阿山的密信也同时送到了。臣已拿获信差,这里有信差口供,正要密呈皇上。”
张善德接过口供,递给皇上。皇上匆匆看了口供,抬头问太子道:“胤礽,朕且问你,你从实说。如果抵赖,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你别后悔。”
胤礽低头道:“皇阿玛问便是了,儿臣从实说。”
皇上问:“你是否给阿山写过密信?”
胤礽嗫嚅道:“写过,但儿臣只是嘱咐阿山好生接驾,不得出半点儿纰漏。”
皇上指着太子,骂道:“胤礽你真是大胆!你若不是别有用意,为什么要写密信给督抚们?他们是朝廷命官,只需按朕的旨意办事即可,用得着你写密信吗?什么好生接驾!你说得再轻描淡写,督抚们也会琢磨出你的深意来!”
胤礽期期艾艾,嘴里只知道说“儿臣”二字。皇上气极,喝道:“你不要再狡辩了!”
高士奇知道终究不能冒犯太子,又道:“启奏皇上,太子所为,都是听信了索额图的调唆。”
索额图哭喊起来:“皇上,高士奇是存心陷害老臣呀!”
皇上瞟了眼索额图,道:“索额图,没人冤枉你。朕忍你多时了,只想看你有无悔改之意。前年太子在德州生病,朕派你去随侍。你骑马直到太子中门才下马,单凭这条,就是死罪!太子交结内臣外官,朕早有察觉,都是你调唆的!”
索额图只是哭泣,道:“臣冤枉呀!”
皇上道:“索额图闭嘴!朕现在还不想把你们怎么样,明儿朕要检阅水师,朕仍要扮笑脸,你们也得给朕扮笑脸!要死要活,回京再说!”
索额图揩了把眼泪,道:“臣参高士奇!”
皇上听了,顿觉奇怪,竟冷笑起来,道:“朕还没接到你的折子呢,你参高士奇什么呀?”
索额图奏道:“高士奇事君几十年,一直都在欺蒙皇上。当年他进呈皇上的五代荆浩《匡庐图》原是假的,只花二两银子买的,真迹他花了两千两银子,自己藏在家里。这事陈廷敬可以作证!”
陈廷敬万万没有想到索额图居然知道这桩陈年旧事,一时不知如何说话。皇上已惊得脸色发青,正望着他。陈廷敬忙上前跪下,道:“高士奇进呈假古董,臣的确有所察觉。但臣又想高士奇是玩古行家,臣只是一知半解,也怕自己弄错了,倒冤枉了他,便一直把这事放在心里。臣反过来又想,不过就是些假字画假瓷瓶,误不了国也误不了君,何必为此伤了君臣和气,就由他去了。臣未能及时禀奏皇上,请治罪!”
皇上叹道:“陈廷敬到底忠厚,可朕却叫高士奇骗了几十年!”
索额图又道:“这回阿山在杭州收得古玩珍宝若干,真假难辨,都叫高士奇一一甄别。今日进诗的那个张乡甫,说他家有幅祖传的米芾真迹《春山瑞松图》,被余杭县衙强要了来。臣早知高士奇一贯伎俩,去看了贡单,里头果然没有这幅米芾真迹,说不定他这回又把假古董全都献给皇上了。”
皇上冷笑几声,道:“难怪张乡甫诗里说,何人却上癫米芾,也博君王玩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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