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熙宫内,
嘉靖心潮起伏,根本没法打坐。
吕芳看得清清楚楚,嘉靖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哭,整整一天了,根本就没有安静多长时间。
很显然,
那个叫朱墨的年轻人,跟皇上不知道什么关系,竟然让这个冰山一样的皇帝终日坐卧不安,屈指算来,如此状态已经一月有余……
而从前天开始,皇上就整天抱着那本《运朝疏》,读了一遍又一遍,神情忽而绝望、忽而喜乐,还是不是喃喃自语……
适才,黄锦也来禀告过内阁在翰林苑的公议。皇上对朱墨的方略应该是十分欣赏。
他虽然面无表情,却瞒不了吕芳——这位皇帝越是心里认同,脸上就越是毫无表情。而黄锦复述的时候,皇上的脸色是越来越冰冷……那就说明他心里是一百个赞同!
主仆二人就这样默默端坐,直到太监禀报——
裕王觐见!
……
裕王低头弯腰进入玉熙宫内殿,吕芳给他设了墩子。
嘉靖这时也睁开眼睛,淡淡说道:“江南赈灾的事儿,也闹腾了好一阵子了,你怎么看啊?”
裕王一向畏惧这个皇帝老爹,这时见他眼神凌厉,不觉颤声答道:“儿臣也听闻了翰林院的公议,一共拿出了两个方略,一个是侍读学士高寒文的,一个是那个朱墨的……”
“哦,你认为哪一个方略可行?”
裕王一向畏惧嘉靖,习惯性答道:“徐阁老他们都认为朱墨的方略可行……”
“哦……”
嘉靖闭目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那你自己看呢?”
裕王心想皇上一向最讨厌故作高论的人,对那些不切实际的方略更是无比反感,当即说道:
“儿臣以为,治国之要在于稳健,朱墨所议的公债和钱庄一策,实在匪夷所思,就算有几分道理,实行起来也必定万分艰难,且容易旁生枝节,朝廷很难掌控啊……”
“正如内阁诸大臣所说,朝廷不可与民争利,否则舆论鼎沸,江南抗倭大局更加被动……”
裕王边说便偷看嘉靖脸色,竟没有一丝动容,顿时有点不自信了,支支吾吾道:“因此,儿臣以为,抗倭、救灾、筹饷三件事,还是应该通盘考虑,朱墨和高寒文的方略都可以再斟酌……”
他一边说着,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回音,不禁有些心虚,而嘉靖和吕芳都是毫无表情,他立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当即住口不说。
沉默了许久,嘉靖才缓缓点头,
“嗯,知道了……”
“那,那儿臣告退……”
裕王完全看不出嘉靖的好恶,只好忐忑回家。
……
嘉靖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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