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至将双耳遮住。
这种发型适合成熟的妇人用,她才十几岁,身量未成,相貌嫩稚,作个如此的发型出来,显不出雍容华贵,然她明眸秀色,却别添可爱。
看了一圈下来,刘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住,阿丑看出莘迩似有心事。
转返住院,来到侧室。
阿丑伺候莘迩洗漱更衣,扶他坐下,问道:“大家,听买菜的小奴说,秃连军侯今天回来了?好像挨打了?辫子都没了。”
莘迩叹口气,说道:“挨打了不说,被谁打的他都不知道。”
刘乐奇道:“他是大家帐下的军侯,谁敢打他?又怎会连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郡府的史亮、张道将、黄荣等吏,就不提他们对莘迩是否忠心,只说莘迩与他们认识的时间,统计不到两个月,熟悉都称不上,更别提亲近了;傅乔虽然来了,但他有他的公廨,不可能日日总见,而且莘迩对他,内在里实也尚还隔着一层的。
论及亲密感,唯有朝夕相处的阿丑与刘乐两人。
和她俩在一起时,莘迩不用时刻揣度对方的心思,方能感到由衷的轻松。
他忽然想和阿丑、刘乐讲讲郡府的公务,说说自己目下对“酒泉郡”的担忧,但“收胡屯牧”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她俩仅听自己提过几句,对其中的详情多半不知,便是说了,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又何必拿此困扰她俩呢?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下,没有回答刘乐的疑问,唤她近前,叫她跪坐在自己的脚边,抚摸她的假发,笑问道:“小小,戴这么重的假髻,不累的么?”
刘乐面颊微红,答道:“看起来大,其实不重的。”
她坐在莘迩近侧,嗅到莘迩身上的气息,感受莘迩手的温存,觉得舒服,胸口又如小鹿乱撞,不知是欢喜,又或是慌乱。
末了,她干脆说道,“大家,我给你弹琴唱歌罢!”逃也似地离开莘迩,溜到案边的琴前。
认字、学琴,俱是近月来,刘乐主动请求的。
认字,莘迩没有公务的时候可以教她。学琴,婢女中有会的,学了快一个月,刘乐而今能弹个不复杂的曲子了。
她定定心神,挑抹琴弦,清远的琴音响起。
阿丑悄然跪到到莘迩的身边,为他捏腿。
莘迩倚住凭几,淡淡的琴音好像驱走了些许心中的烦恼,静等刘乐歌唱,稍顷,听她伴着节奏,娇声唱道:“腹中愁不乐,愿做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
暮色深沉,院中花香。
乐涫往北二百余里,黑河岸边的草原,且渠部的别部分营。
春季是给牛马羊驼等畜类补膘的时候,草资源有限,而其部的辖落多,牧民无法同处一地,因此主营以外,分出了三个别部。
此处是且渠元光负责管理的。
他的率帐被四五百个胡落围在中央。
一个小奴掀开帐幕,进了帐内。
帐内包括元光在内,有三个人在议事,见这小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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