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茂放下筷著,抓住宽大的衣袖,挥了下,然后连袖带手一起放在膝上,端得从容不迫的样子。正襟危坐的姿态调整好,他笑看苟王后,说道:“王后,我给你打个比方。”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苟王后不解其意,问道:“大王,什么比方?”
蒲茂说道:“昔你为王妃的时候,我后宅中才有多少人?现下你贵为我大秦之后,母仪天下,我后宫中又有多少人?两下相比,你是不是现在管起来会比较难?”
以前蒲茂还只是“王”的时候,他的妃妾的确不多,而今他是大秦的天王,出於团结各族关系的原因也好,出於笼络其境内唐胡贵族的目的也好,他先后至今着实是纳了不少的嫔妃,其后宫妃子的数量急剧增多,不说佳丽三千,现在亦有百余人之多,——这还不算宫女之类。苟王后是王后,后宫之事都由她做主,百余人管起来确然是比以前要费劲许多。
苟王后点了点头,说道:“是比以前需要多费些时间,但为了大王能够安心的操持国政,再费时间,臣妾也会尽心尽力地为大王管好。”
蒲茂摆了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王后,这治国就与治家一样,家业大了,家里的人口多了,产业多了,那么这个家管理起来就会不易,国家亦是如此。”
“国家亦是如此?”
蒲茂仪态晏然,含笑说道:“国家大了,人口多了,地方广了,那么一则,治理起来,自然而然地就也会麻烦些;二者,外部的敌人也会变多。岂不闻孟子云‘故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么?常人於微末之时,尚且如此,况乎雄杰大业将成之际?各种沉渣,它都会泛起。
“王后,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就如那困兽一般,垂死之际,必要尽死一搏,若莘阿瓜、桓盘龙者,皆此类也!”
却这蒲茂大力提倡、推行儒学,或言之,大力提倡、推行国内氐羌等胡的华化,登基后,面向不同的受众,办了好几所的学校,如前文所述,有面向军中将校的讲武堂,亦有面向氐羌等胡人贵族子弟的学校,并及还有面向其后宫后妃的宫中学校。
苟王后和其他的蒲茂嫔妃一样,都曾入过在这个专供她们学习儒家经典等唐人文化的学校,在那里上过学,故而对孟子的这句话,苟王后是知道的。
听了蒲茂这话,苟王后想了会儿,大略明白了蒲茂这番话的含义,说道:“大王,话虽如此说,然今宛县、冀县相继失陷的时刻,咸阳士民恐怕已经因此而颇起流言了,赵染干复引贼兵南寇,逼凌京畿,臣妾愚见,似宜不应轻视,……未知大王打算何以应对?”
蒲茂忖思稍顷,道出了他的决定,说道:“……我打算仍令仇泰领兵往迎击之。”
苟王后说道:“大王英明。赵染干前数寇京畿,都是被仇泰击退的,这次若仍用仇泰,想来他是定能再把赵染干击退的。”
“单只击退可不成!这赵染干三番五次,来扰咸阳,跳蚤也似,真是令孤烦不胜烦!孤明日给仇泰降旨,命他此次务必要把赵染干生擒或斩获!省得这个铁弗胡奴日后又来烦孤。”
苟王后说道:“是。”顿了下,如有沉吟之态。
蒲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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