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至此,简单朴素而又不乏温情的结婚仪式就正式结束。
在乡亲们的见证下,刘金凤和高文学,也终于成为正式的夫妻。
至于领不领结婚证啥的,农村人倒是不太看重,有村里的老少爷们见证,就算两口子啦。
不过呢,高文学和刘金凤两个新时代的青年,还是比较守法的,早就去县里照了结婚照,然后又在公社领证。
看着这喜气洋洋的一幕,刘青山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要是有相机就好喽。
可是在这个时代,除了国营照相馆,照相机这种高端货,根本看不到啊。
随着大张罗的一声吆喝,锅碗瓢盆齐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大伙最盼望的酒席,终于操办起来。
人们也纷纷起身,开始往前院的队长张国富家里溜达。
他家炕上,早就放了一方炕桌,老支书盘腿坐在炕里,眼前摆着一张大红纸,这个就是账本了,正规名称叫礼账。
农村人结婚,随礼都比较透明,通常都是由村里写字最好的人,来写礼账。
旁边还坐一位怀里抱着兜子,专门负责收礼钱的。
一个收钱,一个记账,就相当于单位的会计和现金员的角色。
方桌上还摆着一盘子散烟,还有一个空盘子,里面装着的糖块,早就被小娃子们给抢光了。
来随礼的人,抽一根烟,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或者几张钞票,大多是一块的,正面是那位开着拖拉机的女拖拉机手。
“大张罗,贺礼三块!”
管钱的是村里的老会计了,嘴里吆喝一声,老支书那边就落笔。
“老板子,两块!”
“张杆子,一块!”
“拐子叔,伍元!”
五元钱,就算是大礼了。
“山杏娘,伍元!”
老会计收了五元钱,老支书则抬头瞧瞧拉着山杏的那位年轻妇女:“山杏她娘,你大号叫啥来着?”
村里人,平时很少叫正式的姓名,结果就是,叫着叫着,反倒把正式的姓名给忘了。
“钱玉珍。”
今天的山杏娘,显然是正常的状态,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清秀,长得挺耐看的。
衣服也拾掇得非常干净,这一点,从山杏身上,也可以瞧出来。
因为这个小妮子,和刘青山的四妹一样,头发里面,从来没有虱子,也没有白花花的虮子。
所谓的虮子,就是虱子卵,白色的,呈卵圆形。
那时候农村的卫生条件差,换洗衣服也少,所以不少孩子,尤其是头发长的女孩子,不勤洗头的话,脑袋上白花花的都是虮子,瞧着叫人头皮发麻。
老支书点点头:“记上了,玉珍啊,领着山杏坐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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