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顷,思虑出身,白衣少年面色泛出一缕苦涩,只能略显无奈的以风趣的口吻开口回答。
此答案,倒是再度引得萧衍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
“庆之不要灰心丧气,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定鼎山河,一定让你当一次将军风光风光!”
果然,此日之后,萧衍未过多久便代齐建梁,成为了定鼎天下的一代君王。
可他似乎是已经忘记了昔日之诺,虽然依旧看重这个左右旧臣,但对于统兵上马之事,却是只字不提。
想来萧衍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文弱书生,又没有任何镀金的必要,他凭什么统兵上马,征战沙场?
还是与自己做一棋友,任职二三闲散官职,稳稳当当的富贵一生便好。
这对于他一个寒门庶族出身的人来讲,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就这样,萧衍在陈庆之心头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但却又亲手将其掩埋。
谁成想,这一埋便是整整二十多载岁月。
蝉鸣一世不过秋,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
少年鬓间染霜白,已是四十余岁的儒雅中年。
而那位曾经位高权重的大司马萧衍,也已经成为了垂暮之年的帝王。
晚年耳根子软,又喜欢回忆前尘。
这位一手建立南梁的帝王,最终终究还是让相伴自己一生的这位棋友出任了武威将军,带着几个兵马出去转悠转悠。
也不知是突然忆起,还是到底有所愧疚。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此刻起,陈庆之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真正的春天。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徐州之战初扬威名,涡阳之战惊天下,数次战役威名赫赫,打的北魏闻风丧胆,让南梁满朝上下都见识到了一个“射不穿札,马非所便”的文弱书生,到底能有多猛!
为这一天,他陈庆之足足等了二十五年!
就因为所谓的出身束缚,他便因此蹉跎了二十五年,甚至若非风云际会时运到来,连老死之时能不能一统兵马,都未尝可知!
虽说到死之前总算是得偿所愿,但这几十年的压抑愤懑,又岂能是说消便消的。
“我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
往昔旧景浮上心头,让陈庆之心绪有些不平。
少年心底,也曾有一场大梦!
“呼”
吸气,呼气,重重叹了口气。
陈庆之回过神来,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白袍加身,却又威严十足的青年。
他身上的气势,甚至比曾经君临天下的那位南梁武帝还要重。
如果为帝,眼前这位北凉王,当也不差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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