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以“阴谋家”的直觉,祂已经能逐渐拼合出那个漫长计划的模样。梅迪奇不知该作何感想。亚当与阿蒙算是在祂的照看下度过的童年——如果唯一性活化的天生神话生物也有“童年”这种概念的话——那时红天使全然想不到,造物主温和地取走了自己的忠诚,这二位神子却包揽了祂为数不多的恐惧与忌惮。
祂们漫步在阴冷沉寂的白桦林内。恶灵没有肉身依凭,身形有些单薄,乌洛琉斯于是从厚重外衣中探出手去抓梅迪奇袍角。梅迪奇反手握住那双属于天使的无温度的手,随口问道:“大蛇,你就从没看到过那些‘时代的潮流’?”
命运天使银白双瞳内映着黑白分明的白桦林,种种隐秘符号围绕深邃瞳孔缓慢旋绕成衔尾之蛇的模样:“亚当诞生时,我看到祂的命运如此短暂平静。主告诉我这是必然。”
梅迪奇想笑着说“必然”是“空想家”手中随意摆弄的布娃娃,索伦和艾因霍恩在心灵链接里齐声骂祂不要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爱当布娃娃自己当去。祂花了一秒钟平复这两个叽叽喳喳的老对头,就听到乌洛琉斯继续说:
“当我看到你的陨落成为长河中必然溅起的一朵水花时,我询问主我该做些什么。主没有回答。”
“所以你就继续扮演着命运的旁观者?”梅迪奇依据自己对大蛇的了解猜测着答案。祂没亲眼见过所谓命运长河,不过乌洛琉斯曾多次地用言语和大量壁画向祂形容。
在那些画面中,无关位格、财富或地位,所有生灵皆是一尾随波逐流的游鱼,所谓“命运天使”,也不过是对水流的扰动略微敏锐一点点。无人可撼动命运流向,祂们仅是投以注视。一切皆为世界的意志。
“不。我是你的陨落所激起的那些波澜之一,”乌洛琉斯摇摇头,抬起脸看向祂,“我从来都是你命运的一部分,梅迪奇。反之亦然。”
恶灵的脚步一下顿住。祂的傻朋友没刹住车,顺势就穿过了恶灵漂浮不定的身躯。“命运”途径显然和恶灵相性不合,乌洛琉斯打了个哆嗦,谴责似的皱起眉头:“……你好凉。”
“……”梅迪奇颇为无语了几秒,“你可别待会儿就找个树洞给我表演冬眠。”
祂这么说着,身周却已经环绕起振翅的火鸦,灼热温度即刻驱逐了寒气,甚至烤得桦树皮微微开裂。
祂们一路前行。黑白分明的雪原中,那蒸腾的火焰愈发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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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贝克兰德这座北大陆最繁华的城市正沉浸于比平日更为轻松欢快的节日氛围中。歌剧院与马戏团成为这几日人流量最大的场所,为劳累奔波了一年的人们提供了放松身心、尽情欢乐的最佳选择。
以艾伦克瑞斯的家境和社会地位,歌剧院才是与他档次相配的场所。不过,对于他不到四岁的幼子威尔克瑞斯来说,歌剧院显然过于严肃且缺乏吸引力。
因此在这个周末,艾伦与妻子,加上两位随同出行的仆人一同来到附近市政广场驻扎的马戏团,预备带着孩子在这里消遣一个上午。
脸上涂抹着夸张油彩的小丑们穿行在人群中,时不时将手中的气球或纸花分发给围在身边欢闹的孩童们。有的小丑蹬着独轮车,故意做出摇摇摆摆将要摔倒的模样,却奇迹般保持着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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