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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缨应声,自己撑着伞下了马车,吴舒月见状也走了下来,秦缨开门见山道:“你可还记得两年多之前的那次船宴,你们是坐的那艘船?”
吴舒月微惊,“我想到县主有约必定不是为了寻常事,可没想到,竟是因为我提过的那件事。”她举目四望,最终看向东南方向,“是春风楼的画舫。”
秦缨与她并肩而行,二人的伞沿相隔尺宽,淅沥沥的小雨顺着伞面而下,坠地时打湿了二人精致&30记340;裙摆,但谁也不曾在意。
到了春风楼跟前,吴舒月稍作描述,店中管事便知道她们要的是哪艘画舫,秦缨命沈珞交了银钱,带着众人往那画舫走去,刚走到渡口,白鸳便一声轻啧,只见那画舫上下三层,珠帘绣幕,彩旗招摇,似一座琼楼平地而起。
众人先后上画舫,因吴舒月来过此处,秦缨先让她带路游赏一番,一边走一边问她:“你可还记得这船宴的准确时间?”
吴舒月道:“两年前的五月末,朝华郡主要办赏荷宴,但我记得当时来的时候,好些白荷都半凋谢了——”
走过一楼最为宽敞的厅堂,吴舒月指着道:“当日主宴设在此处,二楼厢房是小憩的暖阁和写诗抚琴之地,三楼则是赏景了。”
看过饮宴之处,秦缨又往二楼去,这时,她忽而问道:“六月还有簪花宴,但那年我并未赴宴,你可记得那是何时?薛铭和崔婉是否也去了?”
吴舒月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道:“未记错的话,当是六月初几,婉儿和薛铭的确也都去了。”
秦缨若有所思,待走到最上层之后,她面色微正,“你此前说,当日你就是在这一层,听见了崔婉和薛铭在底下争执?”
吴舒月颔首,带着她绕过四面雕花窗棂的小厅,往船尾走去,雨幕朦胧如雾,又随凉风如纱帘般轻荡,她们所在之地地势极高,抬目望去,整个凌烟湖的雨景都尽收眼底。
待走到船尾,吴舒月指着那处甲板道:“当时我走到此处便听见声响,又往前走了两步,便听得越发清楚,发觉是不该听的,我迟疑了两瞬返身而下,等我下去时,他们二人还未回来——”
秦缨道:“当日参加船宴超过了二十三人,眼下,我想要你仔细地回忆当日的情形,你在三楼甲板,那下面饮宴的还有哪些人?你下去之时,可曾见到何人面色古怪?又或者,你是否知道,有没有其他人也听见了崔婉和薛铭的争执?”
吴舒月凝眸,“你是说当日不止我一人听见他们的私情?”
秦缨肃容点头,吴舒月的表情也沉重起来,她缓缓转身打量这船舫,半晌,才语气悠长地回忆,“那日这第三层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在一楼花阁饮宴,我下去之时,大部分人都在与朝华郡主斗诗饮酒,只有……只有四五个人不在宴席上,她们或许去了一楼的船尾,又或许在二楼的厢房里说话……”
秦缨忍不住问:“不在宴席的是谁?”
吴舒月费力地回忆,又片刻,她凝声道:“另外几人我不确定,但是有一个我记得很清楚,并且,这个人县主也认识……”
……
酉时过半,小雨初停,谢星阑黑着脸从鸿胪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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