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是因为它的花瓣晶莹半透,好似蜡质一般奇美,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又因其腊月开放,后常写作腊梅。
蜡梅与梅花并不相同,蜡梅多在寒冬腊月开,常为黄色,梅花多在春天开放,多为红色,按后世分,一个蜡梅科,一个蔷薇科。后人很难知晓古人诗词中的梅是蜡梅还是梅花,哪个是梅花哪个又是蜡梅,宋游也尚未遇见文人,若是得遇文人作诗,至少能得知一句。
其实宋游前世很少见到梅花,倒是经常见到蜡梅,经常闻到蜡梅的花香。
蜡梅的香对于前世故乡的人是有深刻的记忆的——
春天的栀子花,夏天的黄桷兰,秋天的桂花,冬天的蜡梅,是每年常常能闻到的味道。即使是在城市里也不用担心,只要到了季节,就会有很多老人或是挎着篮子或是推着车,来满街贩卖花香。
最好闻的就是这蜡梅香。
它是甜香,又是冷香,比桂花更甜,又不如桂花腻,清爽怡人,是久远记忆里的香,是故乡的香。
宋游实在欢喜,不忍进屋。
忍不住要摘下一朵,别在三花娘娘的头上。忍不住又摘一朵,放在鼻尖细细品闻。忍不住长立梅花树下,举着油灯细细观赏。若非这年头交通邮寄不便,还该折一枝寄给庙里的老道,以诉说思念,可既然不便,就只好令其留在枝头了,再舍不得折它。
油灯照蜡花,别有一番美感。
而越是夜深,院中越冷,这满树的蜡花便在寒气中逐一盛放,越发清美。
宋游心里好静,一时不愿离去。
若是外边有人路过,也能享得此刻院中的香,若肯停下脚步,便能听得院中隐隐的说话声。
“越来越冷了,道士。”
“是。”
“你怎么不去睡。”
“舍不得。”
“摘一枝回去看。”
“也舍不得。”
“……”
“……”
“你怎么不说话?”
“三花娘娘也没说。”
“三花娘娘在看你。”
“我在看花。”
“你在想什么?”
“想些故人。”
“想你师父?”
“三花娘娘怎么知晓?”
“我很聪明。”
“自然。”
宋游此时想起的也不止是师父。
这花香既从记忆深处来,也理所当然要牵扯出记忆深处的东西,古人有寄梅花以诉思念的传统,可宋游即使折下梅花,也不知该往何处寄。
好在有三花娘娘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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