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王煜抿了口热茶，却突然发现茶里似乎也被义妁加了药材，苦涩的味道冲淡了茶香，让王煜的表情忍不住有点扭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而且眼下国库空虚，所以，和珅这么多年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也该往出吐一吐了。”

换句话说，家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养出来的猪已经出栏了，该杀了吃肉了。

韩信挑眉，欲言又止，王煜看出了他的细微神情，看向韩信的眸光很平静，但是没有一丝鄙夷：

“而且和珅是魏忠贤的一大助力，以魏忠贤的能力，他的势力一旦积攒起来，会是很可怕的一把刀，这把刀还悬在女皇的身边，所以一定要尽快把他的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冯谖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和珅应该是联系赵匡胤和魏忠贤的一个桥梁，那先铲除和珅，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一直也没说话的韩信终于开口了，却一针见血，说出了当下王煜最应该担心的问题：

“那丞相大人打算如何抄家？以暗卫？”

“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唤我君清，”王煜揉了揉眉心，韩信说的正是最让他头痛的问题，原身虽然养了不少暗卫和死士，但是却并没有养多少私兵，即便有女皇下令，可禁卫军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在高俅手里，也不是能听话的。

即便可以不考虑赵匡胤和魏忠贤，此时用兵也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韩信看着王煜眉目间的愁绪，忽然理解了冯谖说的话，还有被冯谖吩咐人做的牌匾当中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女皇如此人微势弱，王煜都为她思虑至此，那先帝那般深藏不露的君王在位时，为何这人要以“奸相”名扬大秦？

冯谖似乎也有类似的疑问，但是冯谖在翰林书苑呆的久，他已经查出了当年被王煜杀掉的官员名单，而且也以此说服了韩信前来面见王煜。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借兵。”王煜捏着茶杯，神色莫名。

韩信似乎也被这茶的味道惊到了，“我有一事想请教大人，若是大人愿意解答，我愿为大人分忧。”

待王煜点头后，韩信念出了几个官员的名字，而后直直的看向王煜，“大人当年为何对他们赶尽杀绝？”

冯谖似乎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却很快敛了神色。

王煜应该是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翰林书苑的藏书楼三楼最左侧，有一间专门放着卷宗的隔间，那里面都是被我处死的人的详细记录，包括罪名、罪证、牵连之人。”

韩信看着王煜坦坦荡荡的眼，一时无言。

王煜苦笑了下，似乎有些无奈，又似叹息：

“我当年不杀他们，先帝的皇位都传不到自己儿女手上……更有可能，女皇刚一继位，这大秦江山就改了姓。”

那双明朗温润的眼淡然的看着韩信和冯谖，坦然又坚定：

“这千古骂名，总要有人来背，先帝已经戴着昏君之名入土，我又何惧‘奸相’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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