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个太监宫女,都只是在大殿正门内外值班,或者回到了附近的直房。
朱厚熜走在其间顿觉空旷和孤寂。
也许等明年大婚之后就会好很多。
那样既有女人帮着搓搓澡,又有人暖床。
现在不行,哪个宫女敢随意爬上龙床?只有被召侍寝的妃子有这个权利先爬上去。
朱厚熜走入下层中间那个卧室走进去,龙榻的帷幕都已经被放下了。
想来每一间都是这样。
躺到了床上,只论舒适度的话是绝对无法与后世的高端床上用品相比的,至少这个枕头是……
略微感慨了一下,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疲惫都袭来。
这是他做皇帝的第一个晚上,可能因为很早就知道了会做皇帝,所以除了累和困就没额外的感觉。
毕竟今天一早就从良乡出发,这登基的大日子都登了足足十七章了。
他入睡得很快,睡得也踏实。
那是因为在乾清宫正门里面,黄锦和朱清萍一左一右地守在那。
这一晚他睡得踏实,宫里宫外的不少人都被这个新君折腾得惊惶不安。
到了第二天清晨,毛澄上疏请皇帝安排什么时候开始上朝,还没坐多久就听杨应奎过来告诉他:司礼监文书房的太监去户部和太仆寺调了太仓库和常盈库的账目。
皇帝在查账!
你一个还没满十五岁的孩子,不仅昨天那么能说会道,连账册也看得懂?
你懂查账吗?
难道说,又要由司礼监的那些太监一顿编排?
皇帝暂时还没定下来什么时候上朝,毛澄等人急忙想请杨廷和他们一起议一议。
六部堂官个个如坐针毡:虽然皇帝登基后查查家底是题中应有之义,但怎么不是从文臣中钦定谁来查?
由太监帮皇帝查账,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阁老们却似乎真的更沉稳,派人传话让他们稍安勿躁。
“阁老们说,陛下查验账目也是好事。钱宁抄家抄出千万家财,江彬家资虽然还封记未入,但数目不赀。陛下天资卓成,自有英断。将我大明家底看分明了,也就明白哪些人不可信重。”
毛澄听懂了阁臣们的意思:如果陛下避重就轻去找文臣们的麻烦,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钱宁江彬及其他奸宦佞臣的斑斑恶行在那里。
但王琼却是脸色阴沉凝重:内阁准备利用皇帝查账的结果,进一步通过钱宁、江彬案牵连某些人吧?
一同传回来的还有陛下的回复:二十七号开始视朝,让礼部先把礼仪拿出来。
这让毛澄更加确信陛下是懂礼仪的:丧期临朝听政,有特别的规矩。
到了午后毛澄把丧期听政的礼仪送过去时,司礼监文书房又派了一大批太监到六科廊,将过去数年中各地的奏疏存档挑走了不少,一箱箱地抬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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