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需要用多少,准备怎么安排银两具体使用在哪些方面而不是只说个总数,账目及后续清查该怎么确保使用到位了,这笔钱的责任负责人、主要经办人都怎么安排,都要写清楚。
务实,大明这位新的天子就像个眼冒精光的老账房。
王琼终于敏锐地意识到:陛下不怕谁吵着要用钱,但他既不肯随便答应别人的狮子大开口,也需要别人能拿出让旁人至少有章可循有例可证的复查方略。
这会是对户部惯常工作方法的改变。
朱厚熜没有在这里提起整修清宁宫的事,下一个议题则是以朱厚照那些确实无能又懦弱的“义子”请辞爵位等事为由头,仅仅是清查一遍过去那些没有因为军功得到赏赐高升的人。
这同样是一桩善政,话题又因此顺理成章地转到了宸濠之乱的叙功一事上。
“等王守仁进京,再论功行赏。”朱厚熜先按下了这件事,随后却说道,“朕继位大统,有功之臣还未论赏。这皇庄皇产日益增多,登基诏书中朕也是应允了管束一下的。这次,就从中拿出一些赏赐有功之臣吧。”
魏彬他们吐出来的银子成了所谓“密库”与“储备军饷”,他们吐出来的田地、宅第等物,自然也就成了皇产。
到了此刻,终于是天子对“拥立之功”、“迎立之功”、“从龙之功”诸人示天恩的时候。
毛澄被押走、杨廷和走下了天子递过去的台阶后,朝会开得如此令群臣感到舒适,这是刚开始时万不敢想象的。
眼下到了论功行赏环节,陛下的贤明宽仁一览无余:只要忠心用事,他真的不发飙。
当然了,前面那么强势,后面这么宽和,也算天威莫测了。
迎立之功,和毛澄一样都是额外赏三年俸粮。
四位有拥立之功的阁臣,人人赐田百顷,加了三公三孤中的虚衔:这已经算一种很大的安抚了。
其中,杨廷和获封三公中的太保,吓得他赶紧推辞。
他妈的,要是不推辞,这就是大明开国以来第一个活着的文臣三公!
这太师、太傅、太保,一般都是死了的重臣追赠,嘉靖你什么意思?
“阁老既是四朝元老,又是两朝辅国重臣,兼有拥立之功,这太保,阁老当之无愧!”
杨廷和心惊胆颤地拉扯:“开国以来未有此例,臣万不敢受!”
“便是从正德七年阁老得授少师算起,已经年满九年,考功也都够了。”
“臣忝列台阁,勉强支撑而已,实不敢言功。”
朱厚熜一脸诚挚:“那这拥立之功总该赏吧?阁老就不要再推辞了。”
杨廷和坚定摇头:“陛下伦序当立,非臣之功。赐田百顷,臣已愧领。三公之衔,历来只是追赠,陛下厚恩,臣感怀在心。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臣必披肝沥胆以报天恩。”
好一出君上信重、臣下忠诚的戏!
毛纪看着之前差点昏厥的杨廷和,又看了看御座上表情为难的少年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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