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之后已经近百年了,太庙的大门再次向大臣敞开,不是让他们进去祭祀,而是陪祀。
有没有勋臣武将会为这个目标拼命?
有没有文臣能像于谦那样公忠体国?
大礼议是不用再议了,但在这个时代,宗庙自有它的意义。
初登帝位的少年天子用一个谥号、一个牌位,就能给出让文武百官最为抓狂的至高目标!
最主要的不是于谦这个已经故去的人终于又得到什么,而是将来。
他朱厚熜百年后,身边陪祀的又会是谁?
……
首先,只是梁储的家仆到了客栈,告诉黄佐安心备考。
黄佐泪流满面,高呼皇帝圣明。
他哭是有原因的:这下皇帝也知道他是个能搞丢路引的人了!
要不然哪里会多这一道坎坷!
什么粗心的人会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境地?
然后,次日的朝会上,梁储出列请为于谦再追美谥,礼部尚书袁宗皋也出列共倡。
文臣班列前方,杨廷和瞳仁收缩嘴巴张大,失态不已地看向了梁储与袁宗皋,随后才看向朱厚熜。
勋臣班列当中,许多人摸不着头脑,有些大聪明更是睁大了眼睛:这帮人又在搞什么事?又想学毛澄?
直到看见文臣们集体震惊,他们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新任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解昌杰看着袁宗皋眼里满是羡慕,还有极力压制着的不甘:这件事,他解昌杰之前竟不知分毫!
如果没有皇帝的首肯,袁宗皋怎么可能出来共倡这件事?
【正德十六年五月甲寅,大学士梁储、礼部尚书袁宗皋共倡为于公谦再追美谥……】
书法一向了得的严嵩这几行字落笔不稳,字迹显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日讲起居注官还不能履行日讲之职、陪侍左右?为什么皇帝召见阁臣,不宣起居注官旁听记录?
震惊到宕机的刘龙还在紧张地看着皇帝的反应,严嵩的脑中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分析。
藩王继统、大礼之争、日精门之灾、经筵、于谦的文臣身份、首次单独召见阁臣、袁宗皋共倡……
就在包括杨廷和在内的诸多人全都呆着时,严嵩搁下了笔从起居注案桌后站了起来走到御前。
正式之极地跪下之后,他哽咽又中气十足地喊道:“于公伟绩,世人皆知。沉冤多年,宪庙、孝庙亦怜之。肃愍之谥,终难表其清白一生。今幸有圣天子在位,臣严嵩,叩请陛下准粱阁老和大宗伯奏,则圣君襟怀四海感佩,忠臣清名万世流芳,此必千古佳话!”
抬起头时,眼泪已经滑落到脸颊,仿佛他就是于谦的头号铁粉。
朱厚熜感觉怪怪的:“奸贼”严嵩竟这么正义。
但很明显,这个人精已经想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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