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文渊阁中,四位阁臣都被弄得沉默了。
确实不是跟礼法有关的策题。
但何以富国……懂的都懂,这题目可小可大,全凭贡生的眼界格局。
因为实际上什么国事都与钱有关。
当日陛下那一句“礼靠的是钱”犹在耳畔,会不会有考生从这个角度去逢迎圣意?
眼下这倒不算什么了。
“陛下欲十年内使岁入倍之,心中常怀此忧啊。”梁储先开口说道,“登基诏书中其余政令,重设三大营,实则无不与钱粮相关。如今那些事暂议不出结果,实因富国之策未有头绪。如今陛下又令群臣献策,当是早存了此念。殿试结束,费子充等人入京后,便该是悉数商议之时了。”
杨廷和继续沉默着,毛纪发表了意见:“殿试策问富国之策,贡生及朝臣中必有人谈及昔年熙宁变法。如今……”
他说的,就是四人之前那么沉默的原因:皇帝这么大张旗鼓,难道是释放变法信号?
革弊图新和变法,那是不同的。
一个是冲洗一下穿了多年的衣服上明显的污秽,有个新的面貌。
另一个,那可是要换衣服了!
听毛纪似乎要侃侃而谈,杨廷和咳了咳:“陛下问以国事,兼听则明。叔厚所言极是,诸多新政本就是革弊图新,暂未议决也确因钱粮捉襟见肘。岁入十年倍之,开源节流需做到何种程度?恐怕极难。谈论变法与否,毕竟只是谈谈……”
皇帝想做到哪一步,现在无人知晓。
他不是持重呢?为什么现在要释放这样的信号?
这就是“兹事体大”、“不要颠勺”?
这件事谈谈也好,那个年轻的天子,应该只是投石问路,看看想要动一些大问题有多难吧?
于谦谥号未定,京中仍在议论纷纷呢。
如今再议论一下新君会不会行新法,那又算得了什么?
表面一切如旧的朝廷,积压的暗流越来越汹涌了。
哪一次变法,不是一次真正的大洗牌?
以为皇帝进入不搞事模式的杨廷和,今天终于明白他仍旧没有停止搞事的心思。
但换了种方式。
一种让很多中下层官员打了鸡血的方式,一个会让许多人怦然心动的信号。
上欲变法图强,谁人从之,谁人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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