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很可能对古代平民生活感到不适应的咸鱼……现在衷心地觉得,汉朝人民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营寨离得并不远,咸鱼从附近的树洞里取了自己的包裹,跟上他们继续在路上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河边。
凌汛已过,夏汛未至,过了平阴之后,地势平坦,河道宽阔,不复潼关两岸的险峻,无穷无尽的黄河水便这么裹挟着泥沙,在夜色之中缓缓东行。
沿着河滩走了不远,前面影影绰绰的火光便见得真切了,再往前靠的时候,箭楼上的守卫喝声远远传了过来。
“干什么的1
“在下是尉曹掾属吏张缗,为朱太守运送时疫药物而来1
张缗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职务,以及目的,但哨兵并未松懈,还要他一个人走到营寨门口,将尉曹掾的手令沿着门缝送进去,待值夜的偏将看过之后才能放他们进去。
“至于这么谨慎么?”之前嘴欠过的仆人甲有点不服气,偷偷同旁边的仆人乙嘀咕了一句。
咸鱼倒是觉得这座营寨谨慎得很对劲儿。
城镇里什么样她不知道,也不好说,但郊外什么样,作为连续三个月都在进行荒野求生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就这么说吧,如果这个世道真是海晏河清,清平无事,她在野外待这么久,光靠打猎为生,还没变成野人,也不容易。
三个月前的黄巾虽已近强弩之末,但还未完全崩溃,十几人到几十人的小团体在渑池至荥阳附近的郡县外并不罕见。
咸鱼就是靠着刷黄巾小怪掉落粮食和衣物,才度过了这个十分难熬的冬天。
不过那时的黄巾还颇有点精神气,不像今天晚上刷的这仨,已经颇为颓唐了。
……这也是她决心顶着白眼也要回归人类社会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管洛阳城能苟多久,反正能苟多久她就准备跟着苟多久。
没等她沉思多久,营寨的木门缓缓开了。
张缗跑回马车旁的时候,左右看了看。
“营中恐禁甲弩矛矟,贤弟何不将兵刃藏在河滩上,待明晨离营再取出?”
……兵器管理大概是自秦朝始?她听说过秦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的事,但铠甲、长矛和制式化的弩不允许带在身上也就罢了,电视剧里演的汉朝不是大家出门都会在腰间佩一柄剑?为啥就要来收缴她的?
虽然内心刷过一排的小问号,但咸鱼对自己那张不讨人喜欢的嘴有很清醒的认知,她不置一词,将腰间的环首刀和身后的弓箭都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她身上的确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哦不对。
待这一行人走进营寨时,守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包裹,不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听那个领头的小吏言道,他们在路上遇了黄巾贼,虽没伤到人命,但这场惊吓也够他们受的。尤其是那个长得虽不起眼,但怎么看怎么讨人厌的少年,似乎是脚扭了,拄着一根木棍,略有些瘸拐的跟着进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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