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凛冬之感,帐内火盆却烧得旺盛,温暖如春。
几名将领各自抒发胸中郁气,喝了一轮酒,又觉得有些无趣了,就着李傕的牢骚,另一名偏将倒是出了主意,“刚刚那群丧气妇人死便死了,现下空喝酒也无趣,不如换一批再进来?”
“也好,”牛辅摸摸胡子,“挑几个好的来,将帐中血迹清洗了去。”
“今日正有我手下都尉带回来的酒坊女子,虽无胡姬之色,倒也可取来一乐,”偏将笑道,“或可入将军之眼。”
“身段如何?”
“依小将看来,堪为楚宫之腰。”
牛辅起了兴致,“那便唤来1
“这些,都是从营中推出来的吗?”
“是,都是小人推出来的。”
军营旁不足半里的村庄,已变成一片废墟。
她似乎对这些低矮的泥墙还有点印象。
虽说每一间茅草房里住着的人都差不多的小心翼翼,憔悴麻木,但他们总归还是想要活下去。
而现在这个村庄变成了营中钦定的抛尸地。
那些西凉人甚至懒得遮掩一下。
十几具扭曲而血腥的女性尸体就这样被随意地丢在了这里。
衣不蔽体,死不瞑目。
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剥下那名监督民夫抛尸的西凉兵身上所穿衣物。
衣衫上有没有血腥味儿?她仔细闻了闻,还是挺淡的,她下手很小心,并没有让他见血。
“我们回去吧,”她对那名民夫说道,“再帮我一个忙,你就能回家了。”
这座军营里每天都会送进来一些女人,也会拉出去一些女人,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其中年轻的,乖巧的,有姿色的,能博取将领欢心的女人,也许会成为他们的姬妾,哪怕是被互相转送,也比丢在军营中,凄惨而痛苦的死去要好得多。
而送进来的那些女人,大多又比她们的父兄或丈夫要好运一些,毕竟她们还有最后一点选择的机会。
而那些人已经没有了。
但这也称不上什么值得指责的恶行吧?奔着那间营帐而去的西凉兵漫不经心地想,那些关东人,雒阳人,岂不是祖祖辈辈都享受着太平富足,如此安逸地生活在这里么?
现在换他们在这里享用这富庶的土地,还有土地上的女人,这哪有什么不对呢?
他掀开帐篷,昏黄的豆灯下,那些披头散发、瑟瑟发抖的女人抱在了一起,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还真不太容易找到那个据说略有姿色的酒坊女。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
有敌入营!须得立刻报之——
他其实是个训练有素,十分警觉的士兵,只不过没能发出示警,便软弱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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