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眉娘请他坐下,又为他倒了一杯茶之后,拿起了没做完的针线活,继续开始忙活起来。
这种态度本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心塞的。
……眉娘在做的针线活,分明是一双成年男子尺寸的鞋子!
而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眉娘抬头十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陆郎君与我有救命之恩,自是做给他的。”
……就算他没那个能耐亲自去军营里救她出来,他好歹也出了三千钱呢!还是从家里偷出来的!这妇人心肠怎能如此冷酷!
胸中汹涌着愤怒,但话到嘴边,想要指责她时,见她抬头瞥了他一眼。
眉娘因那天的惊吓,回来竟病了几日,足足瘦了一圈儿。不施脂粉的一张脸反而更惹人怜爱似的,眼波流转时,便立刻让他想起了当初的柔情蜜意。
那股怒气便立刻压下去,转成了酸溜溜的味道。
“你这般待他,难道是想嫁他不成?”
她重新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妾孀居数年,陆郎君又未曾婚配,便是想嫁又有何不可?”
羊喜自小时起就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做过什么正经事,称得上游手好闲,但也自诩温柔多情。借款的求他再饶几天利钱他也会点头,街坊要他猪肉卖得便宜些他也答应。
哪怕眉娘如此冷眼待他,他攒了一肚子的气也没能真正发作出来,就只是气呼呼地推门走了。
……回铺子就见到一群伙计在烤火,聊天,不做正事,再如何自诩温柔多情的少东家也没忍住脾气。
“吃我家饭,穿我家衣,就这样做事的吗?”
“主君这几日不是准备囤些干料?”李二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听闻市廛处又新进了些,小人跟着去看看?”
家中那几头猪吃不吃,吃什么,吃多少,从来都跟他没关系。羊喜不耐烦地刚准备回绝,想了一想,忽然又同意了。
他也听说了前几日之事,西凉兵劫掠了城北那些高门大户的贵人们,市廛怕不是会流落许多珠宝珍玩?
那杀猪小子年纪又轻,相貌平平,而且还一毛不拔!哪里比得过他这般专情一片的郎君呢?
动了这个念头之后,羊喜内心的郁气便转为了一股期待,他手头还有点做假账留下的钱,虽然夫人严防死守,再想要出钱来不太容易,但这一次只要他精挑细选一两件钗环簪珥,不怕讨不到眉娘欢心!
今日的市廛有些萧条,一问起来,便说人人都去城门处看热闹了。
“有何热闹处?”
寒风中守着摊子不得走脱的小贩跺了跺脚,“西凉人剿了贼,今日在城门处堆起京观,好不吓人1
自春秋战国时便有这样的风俗,出兵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示子孙以无忘武功之故。
虽说吓人,但毕竟不是常见的景象。
“主君想去看看?”李二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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