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祸兮福所倚,妹妹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咸鱼突然一哆嗦。
“陆郎君怎么了?”两个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没什么,”她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我去看看陈大哥。”
这时代但凡家境不那么落魄的妇人,总是十分看重声誉,力求将家业整治得井井有条。
蕃氏又是个十分刚强的妇人,她虽出身商贾,却嫁了陈定这么个士人,因而平日里自视甚高,不用说家中处处布置用心,哪怕是同亲族街坊一起被迫迁徙长安这一路,她也总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鬓发不乱,衣衫整洁——她的丈夫与儿子,自然也是同样的干净体面才对劲。
但现下生火做饭的蕃氏已不见了刚出城时的刚强劲儿,她的眼窝迅速地凹陷下去,头发也花白了许多,一身旧衣衫上沾染了污渍也浑然不觉。
没待陆悬鱼走得更近些,那顶破帐篷里便传来了骂声。
“你这不贤不顺的贼妇人,做顿饭也要这许久1
她脚步停了一停,蕃氏正好抬起头来看到了她,那张憔悴而衰老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尴尬,一丝惶恐,还有一丝感激。
“给陈大哥熬点肉粥,补一补吧。”她递过去那只拔了毛,清理了内脏的禽类,“我来看看陈大哥。”
“这怎么好……”蕃氏眼圈一红,“路途遥远,郎君也须顾及自身,不必时时照拂。”
“没事,”她坚持着将这只乌鸦塞了过去,“彼此照顾罢了。”
帐篷里忽然传出了两声击打油布的声音。
“恶妇!你是想饿死我吗?1
她看看蕃氏,蕃氏低下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回到锅边继续忙着做饭,再不言语。
那顶帐篷十分狭小昏暗,一掀开帘子,一股难闻的气味便传了出来。
陈定躺在里面,青灰色一张脸,上半身还穿着一件里衣,下半身只用一条毯子盖着,两只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直勾勾地望过来。
“原来是仁义之名满雒阳的陆郎君,”这样一句话还未说完,单薄的胸腔便开始剧烈起伏,但他还是硬撑着将话说完了,“尔来看我何时才死吗?”
“不会的,只要静心将养几天,”她平心静气地说,“陈大哥的病便会好起来的。”
陈定的两颊已经没什么肉,头颅却显得更大了,阴森森地望了她一会儿,忽然一笑。
“我岂不知你的出身根本呢?你不过是张缗捡回来的乞儿,与路边一条野狗无异,竟然也敢称豪杰之名?真是笑死人了1
她眨眨眼睛,没想好该说点什么,但陈定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里也充满了亢奋的光芒。
“凭你怎么惺惺作态,不过一个目不识丁的村野匹夫罢了1他伸出了一只食指,充满侮辱性的在她面前比了比,“我乃汝南陈氏子,岂会自降身份,与你共语?
“滚出去1
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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