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师这句话慢慢传至长安市井街头时,陆悬鱼同黑刃讨论过。
【他已经完全只是一条败狗了。】黑刃平平淡淡地说。
一个失去了心气的枭雄,区别只在于究竟有没有幸寿终正寝,将这个破败的关中丢给他人去操心。
她回忆了一下,似乎董卓是没有这个运气的。
不过说到底董太师怎么养老跟百姓们关系倒不大,对百姓们来说,别饿死是天底下唯一要务。
四月里的都亭侯府,里里外外忙成一片,喜气洋洋。
太师的赏赐每天跟流水似的送进都亭侯府,今天送丝绸,明天送金银,后天指不定又搬了棵珊瑚树过来,跟随左右的亲随们都说,一见即知太师待将军之亲厚,恩若父子真不是假的。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在,长安城内的哪个公卿见了吕将军不要笑脸相迎?甚至连司徒王允都曾经宴请过将军,要知道王司徒位列三公,名满天下,长安公卿唯其马首是瞻,这样的人都高看将军一眼,都亭侯府上自然车水马龙。
不单仆役们忙,两位夫人也跟着忙,除了请长安城内有名的女红针织量体裁衣外,出外游玩的首饰有没有配套的?金饰虽好,春日踏青是不是再来一套玉饰更衬风雅?
这样的吕布该是什么状态?
那肯定是意气风发,恨不得一日看尽长安花,说不定还踅摸着再娶两个小老婆的状态?
今日好容易府上没有宴饮,厨房里一片人仰马翻后的宁静。高顺的陷阵营还在潼关,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因此她也没什么事做,跟着在厨房里摸鱼。
一个婢女突然探了头进来,“将军要一壶酒,快些筛好了送去!”
“将军今日不是没有宴饮吗?”负责筛酒的仆役有点迷惑,“这已经是第三壶了?”
虽然没有宴饮,但将军乐意自斟自饮谁也不能说他有问题。
不多会儿酒筛好了,仆役准备端过去时,厨子忽然拦了一下,“你那筛酒器是不是没擦?”
“这网子是早上刚洗刷过的,”那人有点懵,“还要再刷一遍不成?”
“将军要的酒,你便该筛一次刷一次的!我就知道你必是在这里偷懒了!”
枚叔吼了两句后,转过头来,看向了陆悬鱼,“陆小哥可否代送一趟酒?”
……咦?她从来没干过这种端茶送水的活,但拿了人家的薪水,偶尔帮个忙也没什么?
望见那少年端了酒壶而去的身影,几个脑袋凑了过来。
“枚叔故意让他去送酒是为何?”
老谋深算的厨子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将军不好酒,但每有独饮,送酒的仆役总会被他寻了错处,踹上几脚,你们却忘了?”
“……原来如此!枚叔高见!是不是孙六被踹过一脚?”
“我也想起来了!上回可不就是!我只是问了一句还有何吩咐,将军便拿了手边的酒盏,泼了我一头一脸的酒!”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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