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一下也不会真动手责罚她们。一来对她的名声不值,二来旁人听说也不过一笑置之,因此这仍是在分寸之内的事。
但钉陆廉小木人这事儿,在汉朝可以说是个大事了——不是说那个小木人真能把她钉死,但只要消息传出来,天下人都觉得袁氏女心术不正,行厌胜之事,当死!
不仅她们当死,她们还有族亲啊!那些嫁进来的有娘家,那些还没嫁出去的也有母族在!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些亲戚原本已经度日如年,在刘备的目光下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岂不是给了刘备名正言顺治他们的理由?!
她们现在诅咒陆廉,是因为她们只恨陆廉呢,还是因为她们只能捉到陆廉的头发指甲呢?要是她们也想方设法谋得了刘备的指甲头发?又或者陆廉只是受害者其中之一,其实这些妇人的院子里早就密密麻麻埋满了小木人呢?!
别说刘备会不会考虑,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这事说不清楚!谁能说清她们里面只有一个刘氏干了这疯事儿,谁能说清刘氏只诅咒了陆廉一个人!
这事说不清楚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冲进了刘氏的屋子里,冲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些什么。
刘氏眼皮也没抬,依旧坐在窗子下,将手靠近炭盆,在那里烤火。
她依旧是要为夫君戴孝的,但她的肌肤娇嫩,很怕磨坏,因此里面穿了层层叠叠素丝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粗麻袍子。
她的头上也没有金玉饰物,只有粗麻的发带,将花白头发挽起,于是整个人看起来沉静极了,像一个可怜又可敬的老妇,被一群癫狂的女人围攻。
甄氏跪坐在一旁,被人用力地推搡了几下,依旧是木木的,什么话都不说。
围过来的贵女越来越多,有人气急了,终于上了手,用力抓住刘氏的胳膊,想要拽她出去!
“你去同陆将军自陈罪行!不要连累我们——!”
“啪!”
刘氏忽然打了那个贵女一个耳光!
“贱奴安敢!”她愤怒而不失威严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胆敢触碰她的人,“我是袁氏冢妇,本初公之妻!尔等岂不知本初已大破刘备,须臾便归邺城!到时天子禅让,我夫既为天子,我便是——!”
有人再也不敢听下去,七手八脚地堵了她的嘴,再将她捆得严严实实,有人躲在后面什么也没做,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那些被残杀姬妾的血漫过凶手,向着她们这些漠不关心,坐视不理的人而来了!刘氏已经疯癫,她们连一个像样的凶手也交不出来了!因为寻常推理,疯子想要做这样的大事是不可能的!至少苦主是不乐意相信的!可她们从哪找一个能替刘氏将话说清楚,将锅背起来的人呢?!
甄氏的头发被扯乱了些,面颊也泛起红肿,可在一片哭泣与吵嚷中,她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阿母有过,自然该我来承担,我当出首。”
张师君中场休息去了,由简雍先生陪着,准备出门看一看邺城附近的北国风光,再聊一聊冀州的宗教。听说这边还真有不少浮屠教徒,张师君表情有点微妙地摸摸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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