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一模一样的大车,成十字形停放在空地最中间,方圆五十米内被清理成了一片空地。
就连骆安,都不知道朱厚熜现在在哪辆车上,只有四辆车中间的那面大纛表明了这个未来帝国的领导者,位置所在。
这种车均为驷马所驭,内部空间长近两米,宽近一米半,就算急速行驶也能保持平稳。
对于这种略有奢侈的出行,朱厚熜其实内心是有点排斥的,更何况现在所停驻之地就在野外,踏平了很大一片良田,可是为了保证能够顺利登基,这些牺牲又不得不做。
仅仅是因为发现了金额数亿的财务作弊,自己就遭了黑手,更何况自己即将接手的,是一个年岁入近两千万两白银,gdp全球第一,差不多三百多亿美元的庞大帝国。
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了,是以无论多小心,都不为过。
车厢里铺着从莫卧儿来的羊绒地毯,苏州丝绸面的被子,矮凳上铺着织金的坐褥,车中间摆放着一张红色大漆的矮几,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壶,此时茶壶里正泡着热腾腾的茶。
兴王府长史司右长史袁宗皋,小心的坐在茶几对面,双眼盯着煮茶的小暖炉上沸腾的热气。
透过热气,那张他曾经熟悉的,年轻的脸庞,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真切。
“袁长史,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有几件事不太明白,希望你能教教我!”
袁宗皋伏低上身,低声回道:“岂敢曰教,大王有什么困惑,尽管问便是,微臣知无不言。”
“你也不用紧张。”朱厚熜满面和气的亲自为袁宗皋斟了杯茶:“这方圆百步之内,除了黄锦没有别人,你我就像还在安陆时那般,你也不用把我当皇帝,我依旧把你当先王身边最可靠的朋友。”
“是!”这一番安慰下来,袁宗皋更紧张了。
“这武宗继位时,我年纪太小不记得,先王对于皇帝继位之事也提之甚少,关于这个流程你可否详细跟我讲讲?”
“这……”袁宗皋不明白朱厚熜为何有此问。
当皇帝这种事,没当过皇帝的当然不知道,不能当皇帝的,也不敢知道。
具体的流程,全都是由礼部拟定,经内阁批准,然后按部就班去做就好了,不过既然朱厚熜问了,他也只好将《礼》中所载,大概讲述一番。
三次三让,拜谒文华殿,接受群臣叩拜,圜丘祭天等等流程挨个说了一遍。
“那像我这种由藩王继位的,该当如何?”
“这……”袁宗皋掏出手绢,在额头上擦着:“本朝此前只有两位藩王得承大统……恕老臣实在不知。”
朱厚熜侧头一想,立刻明白过来,这第一位,当然就是成祖朱棣,那是自个打进京城的,当然流程不一样,这第二位就是景帝朱祁钰,那是当时土木堡之耻,只能临危应变,也没有什么借鉴价值。
“好吧,你从现在起,就跟我在一起,一直到所有的事情完成,如果有任何不合礼制之处,及时提醒于我!”朱厚熜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陷阱,所以也只能先这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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