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交接的声音。

无数箭矢射向马车，我瑟缩在角落里，手中紧握着父皇给我的匕首，又骂了我爹几百遍。

我倒是不担心裴川，他是我爹为我千挑万选出来的暗卫，武功高强，样貌绝佳，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这么多年，偌大的公主府也只有他一个暗卫。

马车是我爹用精铁特制的，寻常箭矢也射不穿，我自知不会有事，可身体仍旧本能地发抖，心也狂跳着，像匹脱缰的野马。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逐渐淡去，轿帘被一股掌风猛然掀开，裴川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

「裴川！」

我听见了自己的惊叫声。

无名的恐惧如附骨之蛆，逐渐蔓延全身，我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

会失去他。

「咣当。」

裴川丢了剑，径直跪在了我面前。

「属下没事，让公主受惊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跳下车确认了一遍他没有受伤后，才拍着胸口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我声音发抖，到底还是心有余悸。

裴川眼底闪过一抹微光，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

浓郁的血腥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看到四周躺了一地的尸体，皆是被一击毙命，默默感叹裴川武功之高，简直天神下凡。

见脚边挺着一个男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似乎还有呼吸，我看了裴川一眼，他还是会给我留一个活口。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脚边掉落的剑，剑尖指着那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人穿着打扮与中原很是不同，我猜想他大抵不是来自中原。

「叽里咕噜，呜哩哇啦！」那男人怪异地冲我笑着，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皱眉，却见寒光一闪，那男人便彻底没了气息。

我抬眼看向裴川，第一次见他如此阴郁冷酷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那人的血一滴滴顺着裴川的剑尖低落，我轻声唤他：「裴川？」

脚腕处忽然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竟是一条麻绳般的蛇一口咬在我的脚腕上。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我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裴川接住了我，好像在我耳边一声声唤着我的名字…

最后的画面，是裴川褪去了我的鞋袜，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脚踝，帮我吸出毒素…

6

我醒来的时候，裴川正抱着我，在苍州城的一间客栈内。

我靠在他坚硬紧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沉稳有力，令我感到十分安心。

「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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