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许问只记得几张愁苦的脸,总是皱着眉头。临走时,那个应该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抽着旱烟跟他说,这是家里能给他找到的最好出路,以后学出来了有了出息,家里不图他啥;学不出来死在外面了,家里能给他做的也就是收个尸。
短短两句话,许问听到了深深的无奈,也明白了先前听说的“任打任骂”绝对没有半点水分。
在这个年代,师父对徒弟有着全部的人身所有权,拜师的时候更是要签下生死文书,从此生死再不跟家人相干。
即来之,则安之,虽然直到现在他也觉得一个人修那座宅子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既然荆承给了他这个学习的机会,他就好好学吧。
许问打完水,挑起扁担往山下走。
缸很大,是空的。两桶水倒进去,只盖了个浅浅的底。
许问默不吭声地拎起空桶,转身往回走。
两趟、三趟……
挑着水走山路绝不是轻松的活计,就算这具身体已经习惯干活,四五趟下来,许问的后心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再次把水倒进缸里,看了看约摸只到三分之一的水面,吐了口气,再次挑起了桶。
“喂,喂。”
他身后突然传来招呼声,许问疑惑转头,看见一个跟现在的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正在向他招手。
“我?”许问左右看看,指了指自己。
少年猛点头,许问走了过去。
记忆里没这个人,许问确定自己以前不认识他。
“你是不是得罪周师兄了,他这么整你?”少年挤眉弄眼地问他。
“啊?”许问不解。
“你这个活本来是三个人做的,他让你一个人来,不是整你是啥?”
“没有吧……我第一天来啊。”
“唔……算了。顺便教你个乖。”
“嗯?”
“水这种东西,哪里的不都一样?上山下山多累,你出门往南,那里有口井。打井水不就省事多了?”
少年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走开了。
许问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摇摇头,还是担着担子继续上山。
他本质是个认真的人,既然被送到这里来,就想好好学点东西。偷奸耍滑的事情,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也不打算这样做。
不过一个人要把水灌完整口缸,做起来真的有点费劲。
水面到缸体一半的时候,他就有点担不动了。扁担磨着肩膀,火辣辣生疼,热气从体内最深处升起来,不断向外蒸腾,身上衣服里里外外全湿透了。
他又把一桶水倒进缸里,扶着缸沿歇了一会儿,再一次把扁担担在了肩膀上。
两个少年从他身边路过,手里抱着一些东西,有说有笑,非常轻松的样子。他们看见许问,露出一些诧异的表情,交头接耳几句,又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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