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李阳眼前一黑,凄声高喊:“好友啊!”
身后的下人手忙脚乱的赶紧扶住李阳。
一旁的胥吏见状,十分不解道:“我就说那几个肯定不安分,县尊为何放他们进来?”
“就是啊,要我说这华庭书院也不该留。”
“可惜上头只让抄王平川一家,倒便宜他们了。”
黄县令震震袖子,轻笑一声:“这华庭书院要不来才奇怪,本官与王平川共事数年,心中也着实不忍哪。”
胥吏立马讨好道,“县尊大人如此不计前嫌,念及旧情,实乃我辈的典范。”
黄县令嘴角一勾,很是享受。
李阳缓过神,怒目圆睁指着黄县令怒问道,“王兄纵非举人,也是我华庭书院的院长,你……你怎可如此对他!”
黄县令就等着他来问,满脸正色:“王平川贪污受贿,王家坐享其成,致使朝廷震怒,如今杖责而已。比起那在洪水中失去的十八条性命,何足道哉?”
“本官不过奉命行事,李阳你身为读书人,莫非竟连秉公执法四个字都不识了吗?”
李阳指着他大骂:“你不过就是在公报私仇,当初王大人查出你勾连田主簿中饱私囊,你便始终记恨着他!”
“但你不要忘了,你当初……”
话还没说完,黄县令直接截过话头,“说得好!”
他上前一步,将身上崭新的虎踞官袍提了提,一脸无奈地对着众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昔日御下不严,遭下属蒙骗栽赃,犯下大错。本官惭愧,自觉愧对父老乡亲,故此去职一年,不敢再临县衙。”
他拱起双手朝北方一拜,继续道,“本官以如实上报朝廷,自请失职之罪!但王平川贪墨却是事实,朝廷张榜公示,岂容抵赖?”
李阳几乎有些站不稳,“你!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这时,一双纤瘦而坚定的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陈平目光如炬,眼底带着淡淡血丝,问道:“朝廷的公文,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黄县令怔了怔,“你敢质疑朝廷!”
陈平抬头挺胸,“我质疑的是公理!”
他缓慢地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张张面容上的讥讽神色,再问“如果判断对错的标准,不是真凭实据,而只是一纸公文,那公理到底系于何处?”
“为众人拾薪柴者,使其冻毙于冰雪,便是公理?”
“你说得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凡事总会留下痕迹。”
“我总有一天会证明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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