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村民看够了戏,该散场地散场。
冷家拿了解药也没空肉疼钱了。
大房二房老夫妻四人,抬着各自儿子匆匆回家,按照傅九澜教的法子给兄弟俩服药解毒去了。
只有里正伯捻着黑白掺半的山羊胡子,盯着常年破败的鬼屋,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若有所思。
婉娘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冷婉一边拉着男人进屋摁躺回屋子里仅有的一张破木板床上,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半响,收手去解男人身上的腰带。
“你做什么!我,自己来……”
“矫情,先头擦身上药时候,你浑身哪儿我没见过。”
傅九澜半昏半醒时候确实感觉自己被人剥光了折腾半天。
但是浑身重伤高烧根本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力。
好不容易睁开眼没说几句话,就被这个女人气晕过去。
这回清醒着是怎么也不会允许她再脱自己衣裳的。
可身上的伤势不能不管,他只好一脸愠怒地自己解开腰带,只掀开露出腰际部位的伤口。
“露这点儿我怎么上药换纱布!”
冷婉一手攥着男人两只手腕,肥胖的身子借着体重优势,极其霸道的把人压着举手躺平用腰带绑在床头上不准乱动,腾出手一股脑将他遮着上身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偏生神情极为认真冷静地道:“医者父母心,你就当我是你娘!不准乱动了!”
“你……!”
傅九澜一时怒急攻心,又是一口血到了嗓子眼,硬生生闷哼一声咽下去。
方才他被外头的动静吵醒,强打精神穿好衣衫出去救场。
支撑了这些时候,一躺回床上骨头缝都透着酸疼,更是牵动伤口摩擦着粗糙的纱布和衣料,成千上百只蝎子尾针扎了似的蛰疼。
为了避免无用的挣扎再次加重伤势,他又气又恼地别开脸,干脆眼不见为净。
冷婉则专心检查起伤口来。
衣服掀开,轻手轻脚地拆掉染血的纱布,露出重新开线的伤口。
有几处皮肉撕裂有些大,需要进行二次缝合。
一共针的事儿,打麻药还多挨一针,而且男人醒着,冷婉自是不可能从医药空间再拿注射器这类稀奇东西出来。
好在她提前把纱布和需要换的药粉,灌到了陶瓷瓶里,摆在床边的箩筐里。
连同里面一团缝合线一起拿过来,拔出细针在蜡烛火上简单消毒后,冷婉重新回到床上,对男人道:“可能会有些疼,我尽可能轻点儿,你忍着些。”
“……”
傅九澜没有吭声。
在他看来九死一生都挺过来了,缝合这种小疼无关痛痒。
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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