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偿命!”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坐在地上,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丢下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王二婶子,你先起来,满仓大哥已经去了,总得给他收拾收拾让他入土为安啊!”
旁边人想扶她起来,却被王二婶子一把挣开:“呸!黑心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想把我家满仓早早埋了,好让人找不着你们杀人的证据!我告诉你们,没门!”
“看看!看我男人这脑门上的洞,还在淌血呢!”说着,她怀中男人的脑袋掰过来给众人看,指着人群中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恨恨道,“水秧子!你别想躲!我知道,就是你打死了我男人,你得给他偿命!”
那名叫水秧子的青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血色,喃喃道:“不、不!我没有!锄头我好好地捏在手里,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当时人多,推来推去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杀人!不是我杀的!”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打死了人,还说什么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还有这条河,流经薛家村和王家庄,却被你们薛家庄的人拦起水坝把水全部圈在上游,一点儿都不给我们往下流,真不要脸!”王家庄的一个人愤愤道。
“所以你们就夜里把坝豁开,让水全部流走了?你们做事留余地吗?没了水,庄稼就得旱死,你们这是要我们薛家村的命!我看啊,王满仓他活该!谁叫他带头豁我们的坝!”
“你说什么呢!”王家庄的人顿时被点燃了怒火,和薛家村的人开始互相推搡,眼看又要打起来。
“让一让!都让一让!”这时,郭管事从外面拨开人群,“顾老爷来了!”
顾开祯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地上的惨状,皱着眉头道:“里正呢?过来回话!”
薛家村的里正一脑门的汗,从人群里钻出来讪讪道:“薛家村里正薛全富见过顾老爷。”
“王家庄的里正呢?”
半晌,人群里无人应声,顾开祯正要发作,就见郭管事附他耳边悄声道:“老爷,死了的这个就是王家庄的里正王满仓。”
顾开祯神情一凝。里正虽不算官,但那也是在县衙里过了名录的,村民斗殴杀死里正,这事麻烦了。
在顾开祯气势的压迫下,薛家村里正磕磕绊绊地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薛家村和王家庄分别坐落在这条河的上游和下游。庄稼干旱,村民们几乎就是靠这条河里的水来灌溉田地。眼看天久不下雨,地里越来越旱,河水也越来越浅,已经支撑不起两个村庄的灌溉用水了。薛家村就擅作主张地在上游用泥土拦了一道矮坝,将水全留在了上游。
王家庄几次前去理论无果,没办法,里正王满仓就带着一帮村民夜里将坝悄悄豁了开来,谁知途中被薛家村的人发现,两帮人就此扭打起来,混乱中,王满仓被开了瓢,没等到大夫来,人就不行了。
昨晚夜黑风高,谁也看不清谁,都是凭着一股莽劲儿在拼,到底是被人打的还是王满仓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是被薛家村人打的还是王家庄人打的,没人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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