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口舌,便与一个孩子计较。沈小哥小小年纪便已知恩图报,将来必大有作为。”
“如果能托生在个好人家,兴许吧。”马三叔叹了口气,“这孩子命苦,他爹进山失踪后,他日子过得跟叫花子没两样。是东竹先生教他读书知理,所以他才把先生当做亲人。现在先生也失踪了,他……欸……”
安自远面带同情,关怀道,“您认得沈戈的父亲?”
马三叔点头,“小人不出来跑镖时,也会抽空进山打猎贴补家用,遇着沈戈他爹好几回。他爹是个老猎手了,也不知怎么就……欸……不说这些了,安公子早点歇着,小人去找找沈戈,免得他闹脾气跑出去。”
方甲寅跟着拱手告辞,却听安自远道,“不知方纲首是哪里人氏?”
方甲寅回道,“小人是寿春人,跟下蔡县就隔着一条河。”
祁县这么大的洪水冲下去,寿春定也遭了灾,方甲寅想到此处,不免忧心忡忡,恨不得立刻冲回家。
这就好办了。安自远也一脸愁容道,“寿春应还好些,下蔡此时定已经……在下家中还有父母、妻小,此刻心急如焚。方纲首可愿与在下一起回乡?在下愿出二百两船资。”
西院的布局与林如玉所住的东院一样,安自远住了东里间,方甲寅和马三叔住西里间,安自远的三个侍卫歇在堂屋,沈戈和生子待在东厢房内。
沈戈从正房堂屋跑出来狠狠瞪了正在挠痒痒的安居春一眼,便冒雨跑去了厨房。
厨房内,生子正光脚坐在火堆边,烘烤自己的衣裳和鞋子。因包袱丢了,所以他和沈戈都只剩一身衣裳,冲澡后拧干水,便又穿在了身上。
见沈戈回来后盯着火堆出神,生子凑上前小声问,“哥没问到先生的下落?”
“他知道的不多。”不想让生子跟着担心,沈戈不想多说,被自己脚上的鞋也脱下来放在火边烤热的地面上烤着,“我把咱俩的包袱压在石头缝里了,应该冲不走,明天我去拿回来。”
生子两眼冒亮光,“我跟哥一块去,咱们在郝连寨里边转两圈,指不定从水里捞出多少好东西呢!”
还不等沈戈答话,马三叔就从外边走了进来,示意生子去守门,然后装模作样说教了沈戈几句,才以极低的声音道,“这人真是滑头得很,不好对付。他们人多,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
沈戈也压低声音回道,“三叔,他绝不是‘下蔡安自远’,否则他不可能发下毒誓。”
“我说你小子怎么忽然闹起脾气,原来是想诈他。”马三叔的眼睛透着凝重,“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先生?这人可不好对付……”
沈戈眼里却露出笑意,“不管他是谁,咱们现在至少明确了很重要的一点:先生他还活着!”
马三叔也跟着无声笑了一下,又担忧道,“也不知先生被带到了哪,这场大水……”
沈戈笃定道,“以安自远手下的身手,绝不会让先生被洪水淹死的。不过,先生可能会趁乱逃出来,这几日咱们要多去山下转转,没准能找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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