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夫让陛下失望了。但请陛下明白,士人从来难以一条心,陛下自可分而治之,只是君心当如镜,陛下当自己明白,所用者何人,所为何者何事!”
“先生的意思,朕明白。”
“只是朕不仅仅是想将他们分而治之,朕还想统御他们,使之能为朕之驱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帝意不遂其愿,就可以撂挑子不干,朕要他们不能在国事上这么任性,如同朕不能在国事上这么任性一样。”
朱翊钧道。
张居正听后身子一颤:“陛下的意思是?”
朱翊钧沉声道:“朕要实现真正的独治!”
“陛下可想过这样的后果?”
张居正问道。
朱翊钧点首:“想过!”
接着,朱翊钧起身道:“无非一切皆朕一人之功过,与现在,一切的罪责最终还是要朕来承担有何区别?”
“先生自己也说了,士人难以一条心,故君王独治是天下大势所趋,亦是天意。”
“倘若将来君王独治不合适,那亦是天意变,人心亦变而已。”
“臣知自古雄主皆不希望他人掣肘,臣愿为陛下基石!”
张居正拱手回道。
朱翊钧笑道:“如此才好。否则,谭纶虽亡故,然戚继光这些人总不能因为先生的缘故,就不能再为朕所用吧?”
“先生无可承衣钵者人,难道不就是因为先生所培养之人,皆只能为帝党,而难再为一人私党吗?”
“既如此,陛下当扶持勋贵。”
张居正突然回道。
朱翊钧点首:“朕有意将来恢复昔日皇族结姻亲于将门之制,还请先生将来促成此事。”
“臣遵旨!”
张居正回道。
“吴中行等人,就不必廷杖了,只贬官流放吧。”
“朕在能真正独治前,还不适合与他们翻脸,且让他们得意去!现在廷杖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气焰嚣张。”
朱翊钧接着就吩咐道。
张居正拱手称是。
万历五年十月二十日。
朱翊钧终于下达了对吴中行、赵用贤等上疏反对夺情者的处置,其中最先上疏的吴中行被流放蓟州充军,由锦衣卫亲自押送看管。
吴中行在看见锦衣卫来自己家门前时,自以为是要挨廷杖,而不由得向南拜别其母殷氏来:“儿死矣,有子事吾母也!”
接着,吴中行就向自己妻子毛氏告别,然后毅然地向门外的锦衣卫走来:“宣旨吧。”
而当锦衣卫宣完旨后,吴中行则大失所望,道:“没有廷杖?”
“怎么能没有廷杖呢?”
吴中行问后就喃喃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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