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后,马自强才道:“这么说,如果加征商税,除非能加征到这些权贵豪绅胥吏之身上,否则只会是进一步压榨小民,乃至逼民造反?”
“光加征到权贵豪绅胥吏身上还不够!”
“一旦加征商税,哪怕加征到权贵豪绅胥吏身上,也会因为既夺了权贵豪绅胥吏之利,也夺了小民之利,而使两者联合起来对抗朝廷官府。”
“且这样对小民之夺利必然更狠,皆因权贵豪绅胥吏必在小民身上找补,而小民为自家生计也会在小民身上找补而互相迫害。”
“如此则小民之怨更重,则必有权贵豪绅胥吏鼓动小民反抗官府,乃至故意滋生出民变来。”
“邪教也会趁机滋生。”
“所以,要加征商税,使其为善政,只能加征到权贵豪绅胥吏身上!”
“对小商贩还当减免,乃至朝廷出资助其经营,以免其被豪右佛寺之高利贷盘剥太重!”
海瑞回道。
马自强苦笑起来:“这只怕很难!让天下官吏去只加征权贵豪绅胥吏的税,官僚还好,毕竟为父母官者,多是外官,但让胥吏这样做,无疑相当于取自己之利给朝廷,而不令其有害民之便,等于该政无可行之沃土也!”
说着,马自强就又叹道:“仆乃北人,知北方百姓不容易,本以为江南富庶之地的百姓要好些,却没想到江南百姓也生活多艰。”
“江南虽繁华,却与百姓无关,朝廷也没得到多大好处,那这江南还真只是士大夫之江南。”
马自强说着就出屋,来到仙霞关上,看着仙霞关外官道上川流不息的商帮脚夫,对海瑞道:
“但大明七大钞关,去年税收合计,也不过二十多万两,真正是太少了!”
“这么多行贾脚商,竟只能给朝廷带来这么点税收,真正是令人唏嘘!”
马自强没好直接说,他这个阁臣光一次受贿就达二十万两,几乎抵得上大明一年钞关收入,而也就只是感叹钞关收入的确太少,而比不上权贵豪绅间的一次权钱交易。
“这已经比穆庙时增加了几万两,至少达到了二十万以上。”
海瑞说着就道:“皆因清丈田亩之政。”
“虽只是清丈田亩,但实则是逼着豪民不能盘剥庶民,庶民不用再承担额外被豪绅胥吏诡寄飞洒之田赋,所以,庶民还是可以增加一些积蓄的。”
“虽然庶民多因担心年景有变,而有不敢大爱购买者,但购货之能还是远高于新政推行之前。”
“以至于,乡野之间,也多了不少墟集,渐渐有成大镇之象,这仙霞关也就商贾更多,不惜带货跨省去交易,也就增加了钞关税收。”
“善哉!”
“可见虽天下之利不在官即在民,但若能为庶民争利,使庶民利增,也能增加朝廷官利!”
马自强笑着道。
海瑞点首:“所以,得行惠民之政,方能富国强兵!”
“元辅谋国,可谓有方。”じ☆veЫkメ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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