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自也瞧见了灵江江边异景,忧虑二少爷安危,却也不敢擅离职守。一夜未眠,天还未亮,便在大门之处守望。遥见自家少爷施施然走了回来,心头一颗大石落地。忙迎接上去,说道:“少爷,你没事罢?” 凌冲拍拍胸口,大笑道:“我能有何事?非但无事,反而得了一件异宝,如今可是好得很呢!”王朝在凌家为仆数十载,侍奉凌家三代,早将凌冲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见他无事,已是高兴无极,闻言笑道:“异宝不异宝的却是无甚干系,只要少爷平安归来,便比甚么宝物都珍贵!” 二人说说笑笑,入了府中。此时老太太已然起身,一家人围坐用饭。凌冲蹑手蹑脚步入饭厅,先给祖母、父母请安,这才坐下,方欲举起粥碗,便听凌真哼了一声,问道:“你昨夜跑去哪里了?” 凌冲低了头,说道:“孩儿昨夜心血来潮,不可自持,骑马往灵江观潮去了。”凌老太太说道:“罢了,孩子也不小了,一夜不归也算不得甚么。只要不是遇上强盗匪类,便由他去罢。你这个做老子的若是管的太宽,好好的孩子给你管的低声下气,日后却又如何见人?” 凌真低头道:“是,母亲教训的是,孩儿知晓了。”他自乔百岁试出凌冲有一身绝顶武艺,便对这个二子有些看不透起来。凌冲一夜不归,原也算不得甚么大事,只是他做老子的,内心总把儿子当成不懂事的孩童,习惯了事事替他们安排铺垫。 凌冲喝了一碗米粥,放下碗筷,儒家的教诲是“食不言,寝不语”。凌真便以此治家,凌家用饭之时,是绝不出言的。凌冲想了想,说道:“父亲,孩儿有要事与父亲商量。”凌真瞧了他一眼,又看看老太太,点头道:“好,饭后你随我到书房来。” 凌冲道:“也请大娘一同移步。”崔氏望了他一眼,心头十分诧异。凌真思忖片刻,对崔氏说道:“即使如此,你也来罢。”老太太笑道:“好啊,你们这几个皮猴儿有甚么事瞒着我老太太的?”凌冲笑道:“奶奶,孩儿只是想要进学,央父亲寻个饱学的老儒为师。” 凌老太太十分欣喜,笑骂道:“平日里你父亲怎么说你这小猴儿,便是不肯向学。如今可算改了性儿,你大哥订了亲,你也须懂事些,莫要如以前一般耍些小孩儿脾气!”凌冲笑着应是,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十分开怀。 饭后自有丫鬟收拾了碗筷,崔氏先搀扶老太太回房休息。凌真父子先往书房而去。入了书房,父子落座,凌真道:“说罢,究竟是何事?”他可比老太太精明多了,素知这个儿子十分伶俐,但最厌读书,冷不丁转了性子,居然要寻个饱学宿儒求学,其中必有蹊跷。 凌冲笑道:“父亲,孩儿方才对祖母所言,句句是真。确是欲寻一位老儒为师,攻读诗书六艺,日后名扬科举,为我凌家增光的。”凌冲深思熟虑,他仙缘遇合,已然铁了心随叶向天回转太玄山门,求取大道法诀,修炼长生之道。 但凌真治家甚严,若无其他理由,只说如山修道,是断然不会准许的。因此凌冲苦思冥想,忽然记起张亦如乃是当朝首辅张守正嫡孙,张守正不但为官清廉,朝野之中清名素著,自身儒家学问亦即是精深,乃是儒家“气学”创始之人,主张玩物禀气而生,死灭则气散。 凌真亦是十分敬佩,这位老首辅每有著作,必定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京城,购买回来,自己则秉烛夜读,连连读诵,十分推崇。若能求得张亦如说动乃祖,推说经人介绍,要去京师拜这位老首辅为座师学习文章学问,凌真定必大喜应允。 凌真奇道:“你真要拜个座师,安心读书么?”凌冲笑道:“孩儿怎敢欺瞒父亲!只是那座师孩儿已然自行选定,只等父亲点头了。”凌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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