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恰也是江州人士,诸位兄台想必受陈老遗风教化甚重,是以我们愿以先贤为要,相让知书知礼的江州才子。”
大家都听懂了:看在陈老先生的面子上,让你们先,真的懂礼数的话就闭嘴做完滚。
一江州书生瞪眼怒喝:“毛头小子!你胡说什么?”
许澄宁指指里屋:“人命关天,诸位还是快去吧,主簿大人快睡着了。”
江州书生还要吵,忽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
“堵在这里闹什么?”
外头不知何时站了两个高大的大汉,他们穿着一样的窄袖窄身黑色武袍,外罩同色皮甲,腰跨长刀,往门一站,好像连日光都暗了几分。两人进来后一转,挎刀相对立在门两边,他们身后之人便举步走了进来。
那人身量颀长,一身雪白锦袍,护腕束袖,腰间系一条蹀躞带,脚踩黑靴。
他大约弱冠之年,皮肤白皙,面庞硬朗,目若朗星,剑眉浓利,明明是锋利的眉目,却生了一管温润的高挺鼻梁,唇薄而浅红,俊美绝伦。
许澄宁见过清雅如仙的翩翩公子,也见过气魄雄浑的铮铮男儿,眼前这位,却是兼具二者之长,宛如玉山,清隽又英挺,贵气凌人。
他一来,连风都安静了。
支着下巴打了半天哈欠的主簿慌手慌脚爬起来:“小人见过世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世子殿下!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刚好路过,我来取上次要的卷宗。”
主簿道:“哪能让殿下跑一趟,小的正要亲自送到寿王府呢,殿下快里面请。”
原来是寿王世子,秦弗。
秦弗没有进屋,倒是环视了一圈跪地的举人,道:“诸位在做什么?”
一颗颗脑袋都低了下去,没人敢在这时候冒尖儿。
秦弗倒也没追究,只道:“你们是朝廷网罗的人才,兴许将来还是肩负重任的肱骨之臣,为了区区小事大动干戈,岂可堪当大任?”
明明是与大多数书生一样十八九岁的年纪,但他身上那股无形的上位者的魄力,却能将所有人的脊背压弯,让他们下意识地臣服、礼拜。
“殿下恕罪,草民知罪,草民不该一时意气干扰公务。”
书生们纷纷认错,秦弗没多为难,一场纷争就这么因为皇孙殿下的到来而消弭,不过长安府书生也知道事情没有闹大少不得许澄宁的功劳,于是起身悄悄走到她身边小声向她道谢。
许澄宁承了情,没多话,忽然被一片阴暗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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