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趟!”
高婵看着来人,竟是从京城来的监察御史。
翟山长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哆嗦着问:“诸位官爷,找民妇有何事?”
监察御史道:“数月之前,你们女学中可是死了一名女子?”
翟山长顿时伤心地垂下了眼:“是,是小珠,她被一个疯汉子玷辱,所以自杀了。这……不是已经定案了吗?”
监察御史面色未改:“皇后娘娘审查卷宗察觉有异,重新驳回判决,皇后娘娘说了,小珠之死或与你还有本县县衙、案台都有关系,特命本官重审此案。”
“什么!”
翟山长惊叫出声,顿坐在地上。钝痛让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反应太大了。
高婵此刻眼里已经全然是冷色:“把这里所有人都带走!我倒要看看有几个知情的!”
严审之下,绝对没有硬骨头。
不过一日,真相就大白了。
翟山长的丈夫隐退之后,他们的儿子后继无力,不仅不能光宗耀祖,还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屡教不改。翟家的钱财很快被挥霍干净,欠了一屁股债。
翟山长为了钱财,便打上了女学的主意。她与县令案台勾结,顺利当上了山长。这一年来她贪墨了大半银钱,又怕名声不好,便对外说是宅心仁厚,是为了给女学生治病花费了。实际上,那些美其名曰送去治病的女学生,都是被送到了不同官员的后院。小珠当时察觉到不对便跳了车,头撞在石头上死了。
监察御史雷厉风行,将涉案一干人全部拖到市井,斩首示众。
“女教乃国之大事,妄图钻女教的空子营私枉法,必从重发落!”
学院里的先生都被清走了,杀头的杀头,坐牢的坐牢,不甚大的书院一下子空荡荡起来,只剩女孩子们惶惶不安。
翟山长不在了,那她们的归处在何方?
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家从不是她们的底气。
新的山长没来前,高婵走不开。看着底下一张张迷茫的脸,她把手拍在教案上,沉声道:“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我知道,在这之前,你们都听说过不少‘翟山长对你们恩重如山’、‘翟山长是个大好人’这样的话,但我要告诉你们,书院,是朝廷筹办的,让你们读书的,是朝廷,救你们于水火的,也是朝廷!而不是什么翟山长!你们该感恩戴德的是朝廷,而不是那个拿朝廷恩泽给自己做脸面扬名声的恶妇!”
有个女学生小声问道:“那我们还能留在这吗?”
高婵道:“能,马上会有新的山长来教导你们,你们继续留在这里读书,直至学成。”
“学成之后呢?我们不能一直留下来吗?”
“不能。”
她们慌乱无措起来,有个女孩呜咽道:“那我们该去哪儿呢?我们都是家里不要的女儿,要不是爹娘为了省一口饭,也不会被送到这来。如果这里不能留,等我们大了,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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