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很对程千里的胃口。
程千里倒了手里的茶,再一挥手招来两坛子酒,道:“你刚才那番话很合老子的心意,这酒可不是一般人喝得到的,这是老子当年从妖族祖地带回来的好酒,京都都未必有。”
李尘幽幽叹了口气,心情很复杂,“合着这整座摘星塔,都是您从妖族抢过来的。”
程千里却摆手,说道:“我和妖族大长老是知交好友,是他送的,只是外面那些人以讹传讹,好像不说抢就不能显出人族的威风。”
两个人酒过三巡,一问一答,大笑不止。
小半日后,夕阳西下斗转星移,摘星塔外边儿的云雾已经瞧得不真切,脚下的城池山湖也安安静静地隐没在黑暗里,只剩下天上的星星还挣扎似的眨着眼睛。
塔顶的两个人喝了个天昏地暗的勾肩搭背,醉意昏沉,相差千年的爷儿俩说什么要一较高下,从桌椅一直喝到地上。
程千里说:“老子这几百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对脾气的。当年你老子也上来见过我,不行,差远了,太装,聊了没两句让我打发走了,活了这么久,最见不得就是端着架子,好像没吃过饭放过屁的模样,瞧着好像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骨子里也忒穷酸了。”
李尘迷迷瞪瞪地问:“但是野史上记载,当年您说他可以开创一代盛世。”
程千里说道:“那是因为剩余几个皇子已经被他杀了个七七八八,我是觉得这天下总得有个人当家,不如夸他一句,让他站稳了脚跟少造杀孽,大丈夫该杀的都是异族,整天杀自己兄弟算怎么回事儿?”
李尘回过神来,“你让我上摘星塔,该不会也是这种心思吧?”
程千里道:“那倒没有,你们这一代儿子多,死几个不算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将要去陨墨山上,甭管是什么目的,都算是大功德,所以想着指点你两句,见面以后才知道你已经尽通万法,以你现在的功法境界,我未必能帮你多少。”
说到这儿,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所以,稍后崔旭来到此处,你就在这儿看看我和他约了数百年的架。这一架,我估摸着我和他总得死一个,你好好瞧瞧,应该受益匪浅。”
“崔旭?”李尘迷蒙的眼睛先醒了一分,“清河崔家的老祖宗,圣朝的开国将军?”
程千里又摇摇晃晃地招来两坛酒,道:“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野史上一定记载,说我和他是多年生死的兄弟,但那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借着酒醉,程千里讲起了野史上没有记载过的生平:那一年,圣朝刚刚安定二十载,风雪漫京都。
程千里和崔旭并肩子游戏人间,只是说打了一辈子仗要好好享受享受,走走停停八千里,最后在边陲小镇落了脚。
那一天,两个人挑了一个早点铺子,一碗豆腐脑配了韭菜花儿,另一碗加了糖水和姜汁儿,两个人一口气吸溜大半碗,一抬头瞧见了铺子里走出来的漂亮姑娘。
姑娘扎了俩麻花辫儿,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咧嘴一笑就起了两个梨涡,眼睛成了月牙儿。正是大冬天,麻花辫儿姑娘问两个人,声音清脆。
“怎么不进铺子里吃去啊?生着火呢,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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