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许异并没有被气得失态或者干脆离开,他慢慢吐了口气,重新在她身旁坐下,说:“你现在往我的心上插刀都不需要打草稿,随手就插满。”
李微意笑笑:“大概是熟能生巧。”
然而许异的心胸气度向来不同常人,还是不生气,反而温和地问:“钱还凑手吗?”
李微意答:“饿不死。”
许异关切地望着她,欲言又止,李微意看懂了,说:“别,他的花销,我和黎允墨还能负担,你就别出钱了。不然他醒了要生气的,心眼可小了。”
这下许异总算被气到了,偏头望着一旁,李微意听着他略粗的呼吸声,到底有些良心不安,状似随意地问:“你最近忙不忙?”
“忙!”他只答了一个字。
李微意也不吭声了,只望着床上沉睡的张静禅。
过了一会儿,许异自己把脸转回来,语气已恢复正常:“刚买了两块新的地皮,要修产业园,最近是会忙一点。”
李微意竖起大拇指:“牛。”
许异看着她的眼睛,眼里闪过一点似明似暗的笑:“有什么牛的?我就算把半个湘城买了,也换不来你跟我吃一顿饭。”
李微意摇头:“许总,不要钻牛角尖,天涯何处无芳草。”じ☆veЫkメs? ?
许异答:“彼此彼此。他要是一直不醒,你怎么办?你今年已经25了。”
李微意还真的想了想,答:“那我可能会想办法要个孩子,就看他行不行了。不过据我观察,他可以的。”
许异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打算是这个,言语还如此露骨,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实在是聊不下去了,拿起大衣,只丢下句:“你今天是存心气我。”拉开门走了。
李微意回头望着被他摔上的大门,终于把这尊大佛气走了。她这次回来,前路扑朔迷离,既险且难,若张静禅一直不醒,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应付一个虎视眈眈的许异。
只不过,真把人气走,她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上辈子是恋人,这辈子算得上是很熟的朋友。不论别的,两人相处一直很愉快,很合得来。这一世2014年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福铭分崩离析,死了更多的人,但是桩桩件件,最后都和许异没关系。所以李微意也希望他能一直好好的,就像最初那世,做那个高枕无忧的董事长,不要再被动荡的时间线波及了。
正盯着门口想得出神,突然间放在床边的左手,被几根冰凉的手指握住。
李微意浑身一抖,连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只听到一道熟悉无比却十分沙哑的嗓音问道:“魂儿被人勾走了?”
李微意回过头,张静禅正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抓着床头栏杆,慢慢坐起来。她呆呆地盯着他不动。
于张静禅而言,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睡着前,脑袋被吊车撞了一下。现在醒了,已不觉得痛。只是脑子里空空的,好像经历过很多事,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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