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长长久久记得他,只是他。
沈晏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可今日坐在院里看了冬日芦苇荡的风景,又吃了小骗子做的糕饼。
便……原谅她吧。
沈晏将一切都咽下,只对赵鲤道:“你不是想办法让我再见家人吗?还找陈婶借银子像个什么样。”
他说完就闭上眼睛。
赵鲤咬唇立在旁边,心里百味杂陈。
最后低声道:“好。”
……
让沈晏再一次看见家人,赵鲤这样打算着。
却不料,这机会来得这样的快。
次日一早,陈婶的客舍前堂便坐了三个人。
青衫老者须发皆白背脊挺直。
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下颌蓄着短须,正恭敬为老者斟茶。
梳着包包头的男孩,不像在家坐在阿爷的膝头,而是独自坐在桌边。
他个还矮,坐着不及桌子高,只露半张小脸,竭力做严肃样。
看见赵鲤眼睛一亮:“大姐姐。”
听他叫唤,桌边青衫老者和男人都扭头望来。
两人都是极温和的面相,气质一脉相承的好。
青衫老者微微一笑,温言道:“昨日吃了姑娘赠的糕点,今日冒昧登门,还望海涵。”
赵鲤愣神了一瞬,忙道:“哪里。”
陪坐在老者身边的男人起身,对赵鲤拱手行了一礼:“前些时日姑娘还救了犬子一命,实是感谢。”
赵鲤哪敢站着受他的礼,忙侧身避开:“您多礼了。”
紧张得抠手的她道:“我这就去准备蒸糕,因要现磨米,需要些时间,二位稍等。”
言罢,她一溜烟便往后院跑。
沈晏的父亲喊也没喊住,无奈看着自己带来的谢礼苦笑:“这姑娘是个风风火火的利索脾性。”
沈老太爷温和一笑,正欲说点什么,却又愕然张大了眼睛。
只见方才跑进后院的那个姑娘,竟一点不费力地托举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出来。
那男子欲要捂脸而不能,红了耳根的模样让沈老太爷下意识去看他儿子和孙子。
尤其,是他孙子。
不待他发散思维细想,赵鲤将沈晏放在了桌边坐下。
“这是,这是我家相公!”赵鲤一本正经道,“他害了木呆病,我去做糕饼担心他一个人生出意外。”
“让他坐在这里,同二位聊聊天。”
赵鲤的理由寻得实在好,在沈家父子回绝之前,她又忙碌得很的样子进了后院去。
沈家小公子暗搓搓露出不乐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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