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暗红一片,几近黑色,伴有刀痕箭孔,锈蚀的断剑断刀与干枯的白骨掩映其中,一脚下去,全部都成了齑粉。风并不冷,却恍似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夹杂阵阵尖啸,让人无来由的便全身一阵发紧。
“慢着,周伯伯,虎子哥和你说的不一样,他说那里是一片宝地,药草参芝不计其数,吃下便能让凡人飞天遁地;更有千年不腐的宝刀利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冬至苦着小脸,瘪着嘴,放下手中的陶碗,一脸的疑惑之色:“你是不是搞错了?”
冬至今年七岁,住在一个名为刘家村的小山村中。因是早产儿,其母怀胎尚不足八个月,先天有些不足,身体孱弱,体虚气短,周苴每天都会给他熬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从未间断。
周苴摸了摸冬至的头,满眼的溺爱之色,缓缓说道:“故事终究是故事,便如眼前这座山峰,远近高低各有不同。此面看去,入眼便是峭壁乱石,寸草难生;若是看另一面,便可知此峰草木丰盛,峰峦叠翠,一切溢美之词都显得单薄。这山仍是这座山,只不过是我等太过渺小,无法一窥全貌而已。”
“故事的流传,或载于书籍玉器竹简,或镌刻碑文龟甲金器,抑或是口口相传,归根结底,都要假之于人。碍于此人的眼界、格局、见识,以及喜好等,故事难以完整。而我等,即便亲眼所见,也未必能够一窥全貌,更不用说明晰其中的脉络,因由。热衷冒险之人,会夸大其中的机缘;甘于平静之人,会陈述其中的可怖。风无常势,水无常形,故事,始终是故事,我等要通过故事学习道理,而非执着于其中的真假。”
冬至眨巴两下眼睛,虽是不解,却暗暗记下周苴说的这些话,接着问道:“为什么每个故事的开头都会有一个樵夫,一个猎人,或是一个采药人?”
周苴抚了抚下巴上乱糟糟的胡子,说道:“每个故事总要有一个由头,一个好的由头能够引人遐思,身临其境,他们都是神鬼志怪故事中的常客。譬如一座人迹罕至的荒谷深山,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一名勤劳勇敢的樵夫,此类故事难以深究,是否真见到什么,谁也说不清。”
冬至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歪着脑袋,问道:“后来呢?他找到回生草了吗?”
周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樵夫踏上苍狼岭不久就迷路了……”
原来,樵夫上山之后,很快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处洞府,里面并无神仙,却有一只巨狼。此狼通体雪白,毛发晶莹如玉,身长数丈,高也能有丈许,并口吐人言,说它乃是一只得道成仙的仙兽。在得知樵夫的来意之后,并未动怒,轻挥脸盆大小的爪子,其上闪过一片柔和的光华,眨眼之间,樵夫从洞府中消失不见了。
等那樵夫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出现在苍狼岭山脚下,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枚鲜红色药丸。樵夫明白自己走了大运,激动的向着苍狼岭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等樵夫回到家,给夫人吃了药丸之后,经年沉疴竟奇迹般的痊愈了,之后无病无灾,活了近百岁,成了远近闻名的寿星。
冬至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就完了吗?好像有些无聊啊,那苍狼岭的名字也是那樵夫传出来的?我听人说好像之前叫什么‘天断山’来着。”
周苴眼睛看向远方,仿佛是在回忆,半晌后才说道:“当然没有!若论根源,苍狼岭的名字的确是那樵夫传出来的,但让苍狼岭这个名字发扬光大,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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