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时,齐南思发烧了,烧得她迷迷糊糊地低吟。
额头上的湿毛巾被不停地更换。
那双时不时触碰她额头的很冰凉。
梁怀博只能以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试探体温。
如此反复,持续到天光熹微,总算是摸不出异常的烫意了。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起身下楼煲了她爱吃的猪肝瘦肉粥。
她说这道粥很像齐奶奶小时候经常给她做的味道,她很喜欢。
等粥凉得差不多时,她刚好醒来了。
他扶她坐起来,舀了半勺粥,送到她嘴边。
熟悉的香味侵入鼻翼,齐南思掀起眼帘,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没有张开嘴唇。
“吃吧,想要跟我谈判,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是。”
梁怀博只能这么劝她把粥喝下去。
齐南思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像被捶打过,酸痛无力。
她艰难地张开嘴巴,含住了那一口粥咽下去。
熟悉的味道刺激她的味蕾,蔓延。
空落落的胃被一小口一小口的粥温暖了,可她还是很绝望。
因为她此时竟然对这个味道心生了一丝的眷恋。
她捏了捏被子,倔强地把头歪向另一边,避开了汤匙:“不要了”
“还有一点,都喝完吧。”
梁怀博再一次不肯让步,强势又固执地把半勺粥送到她的嘴边。
这半个月来,这是她态度最温和的一次,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可以靠近她的机会。
齐南思可以看透他心思,轻缓的语气戳破了他:“我只是没有力气离你远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原谅他。
梁怀博深深地看着她片刻,把勺子放回碗里,搅了几圈,又舀起半勺,递到她嘴边,温声哄她:“再吃两口好不好?”
“我不吃。”
即使是生病中,齐南思的犟脾气也忍不住上来了,坚决不肯打开牙关,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身体的异样,让她倏然想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她酸涩开口:“避孕药。”
这三个字如针似的,狠狠地扎进梁怀博的心口上。
沉默瞬间蔓延。
就在齐南思以为自己听不到他的回答时,只听他沉着嗓音说:“不用吃药。”
他的语气又顿了一下。
正当齐南思想质问为什么时,只听见他说:
“我做了结扎手术。”
说罢,又听见他起身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卧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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