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每年招录不过二三十人,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且不是到了玄都观就能径直赴考,还需要地方州县的举荐书牒。”
“弟子也曾听闻。”长青先生言道:“只不过弟子修炼道法略有小成,这区区道举,不过是随便应付,讨个明白出身罢了。”
长青先生还记得阿芙曾经说自己是没有官身的山野村夫、假道士,这些话虽然难听,但细究起来并不算错。长青先生纵然法力不俗,仍然只是一介白丁。
老道长却是连连摆手:“师侄你是不知道,每年去长安玄都观参加道举的,也不乏有法术在身的人物,可考不过就是考不过!”
“为何?”
“道籍箓书不过几张纸,真那么值钱吗?”老道长笑容带有几分神秘意味:“考过道举,初道法位直接给田八十亩,正一法位加给四十亩。而这前两个法位,可都不用考法术,只是考诸道经学问。”
长青先生闻听此言,脸色微沉,以他聪明才智,立刻就能洞察其中关窍:“道籍箓书都发给达官贵人了?”
“那不然呢?”老道长感慨不已:“如今长安,入了道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读书人以谈玄论道为风尚,写诗也要写游仙诗。你猜猜这里面有几个是真心修持道法的?”
长青先生强忍着不发作,道门如今这种看似鼎盛兴旺的表象下,多是滥竽充数、跟风附和之徒,这些人不达清静真意,无非是带着猎奇心态而来。
而这种人越多,越是会助长旁门左道攀附正宗、指伪为真,沉渣泛起,使得道门内一片妖氛故气。
“至于说州县举荐,名额也是极少。”老道长接着说:“最多的就是西京和东都,各一百名,可那早就被分完了。好在因为周师弟到都护府任事,中黄观获得一个乡贡名额,每年可以派一人前去长安赴道举。”
老道长当即取出笔墨,写了几笔抬头笑道:“还没问师侄的籍贯出身与俗家姓名,这送去玄都观的荐书上要写明才行。”
“南阳,唐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长青先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向他人报出自己原本姓名了,自从得了师父所赐道号,他便试图忘却这个本名。
“青青子衿?”老道长运笔如飞,同时笑道:“令尊令堂想必伉俪情深。”
长青先生下巴一颤,几乎要骂出声来,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幼时所见——病弱的母亲时常临窗倚坐,出神幽思、久久不语,痴痴地望着窗外,难以言述的凄清气息充斥暗室,形成一幅定格图画,烙印在长青先生脑海深处。
“那个男人早就抛弃了我们,你为什么还盼着他?为什么还要给我起这个名字?”跪在母亲墓前,心智早熟非常的唐子衿悲恨交加,放声大哭。
那一天后,唐子衿……不,长青先生曾发誓不会再流一滴眼泪,但达观真人用粗糙大手摸着他的小脑袋:
“长青,你今日流泪,是因为见证生死。修道之人固然要参透生死大关,可若是看到世间生死仍一无所觉,那恐怕不是正道。来日你若再见生死而流泪,必将回见本心,有所证悟。”
师父的话语回荡耳边,长青先生这才发现,自己此前因为周炼师的死而几番流泪。
&nb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