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平日里玩得亲厚的,他更与贾蓉留住于后堂院落,继续赌钱狎妓为乐。
贾母八十整寿自然要办得隆重豪阔,哪怕是寿宴的银子是家里宝物被贾琏悄悄去典当换来的,哪怕是处于各样事务的纷杂之中。
寿诞庆典跨越贾母确定的生日为接连八天:先是皇族贵戚、公主驸马、王公诰命等人,分为三天;再就是贾赦、贾政、贾珍与贾琏、另外其他合族子孙,这又是连续四天;最后一天,是赖大、林之孝等管家们凑一桌。
八天八场酒席办下来,从贾母自己再到王熙凤等人,都觉得疲惫不堪。首先是身体的疲倦,毕竟来往说笑应酬,甚至大吃大喝也是辛苦;
再就是府里银子又是流水一般地花了出去,而各自心疼,甚至心惊未来一段时间该如何挺过去。客人也送礼?首先就是要回礼。而且,来往送礼多是珍稀之物,又不是银子直接可以花用。而人家送礼豪阔,贾母将来还礼的时候,起码不能低于这份价值,甚至只有超过才合适。
寿诞庆典过去,贾母心中毕竟满意,开口对儿孙子弟与媳妇等人说道:“你们尽孝心让我开心高兴,我都懂得,也很欢喜,但又也不知道我的苦心。”
众人只是静听,贾母继续说道:“现在府里开支艰难,我怎么会不知道?又朝中有禁令,我又怎么会不敬畏?之所以仍听了你们的意见,却也就是因为这些。”
众人不敢询问,只有称是,静听贾母再说道:“若我们过于冷清,没的跟让人看不起。就是老话儿说的,真就成了‘落水狗’。再就是,借着这次得了恩命的来往走动,我们与一众官贵亲族亲戚,又有了亲近的走动。不是如此,谁又还会主动前来我们家?”
贾母这样说,或是为自己奢靡开脱,或者真就自以为是。若是精明晓事的人,明明于眼下就应该更为谨慎才对,怎么还能如此嚣张?只如与皇帝对着干一样。
她的话说罢,众人立刻一起称是,贾政拱手大声说道:“母亲为儿孙们做百年千年计,儿子、孙子们却不能为老祖宗多尽孝心,实在羞愧不已!”说着,他抬起袖子擦拭眼角。
贾母略微轻叹一声,再要安慰众人几句。忽然,有赖大家的惊慌哭嚎着跑了进来。
贾政等人正要呵斥她的无礼,却见赖大家的扑倒在地上,一边哀哭着一边大声说道:“刚得知的消息,太上皇驾崩了!”
贾母当即就觉得天旋地转,丫鬟鸳鸯等人连忙一起拥住。
贾氏颇受太上皇的恩惠与照顾,否则当年就不会冒险站在太上皇一方。此时太上皇西去,贾氏等人顿觉天塌了大半。
“太上皇崩逝,皇太后、南安太妃的身子骨还硬朗。”贾母稍后稳定了心神,缓缓地说道。
她这是仍然抱着本方不会一点势力全无的心思,贾政等人只得顺势这样去想,权做个心理安慰也好。
她这样想自然有道理,可皇帝轶正却的确着急:太上皇崩逝,这是早有预料的,可皇太后的确也是欠安了。
一年之内先后是老太妃,随后就是贤德妃意外失子,接着再又是太上皇,可别再有皇太后的丧事了。否则,真就是流年不利,甚至会有御史再乱说什么“皇帝言行失当,所以上天降此征兆”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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