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十三岁到如今她四十三岁,已经三十年了。
几十年如一日,唐民德对她从未说过重话,自始至终都是轻声细语,温柔地哄。这么多年,即便是在他最忙的那几年,只要她打电话、发信息,他都会第一时间接。
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一如既往都如此。
正因如此,她才会抑郁成疾。每晚她都会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为什么会出轨呢?
直到前往海城。
在酒店里亲眼看见他搂着女人亲吻,尺度大到少儿不宜的程度。沈湘病了一周连着输液。病痛之余她想通了,这不是她的问题。
是他贪心。
是他管不住自己。
是他十年前从伦敦拉了个大资本回来,公司两年内上市,富裕之后不再满足只有一个女人。
既想要各式各样的情人,又想抓住结发妻子。
“……”
迟迟没有听见她说话,唐民德有些忐忑。他紧张地垂眸看了看她的侧脸,她神色淡淡的,与往日一样看起来温婉大方。
但是。
自从她提过离婚,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了无形的隔阂。
唐民德注视着她,小心翼翼道:“湘湘,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出门发生什么意外。”
沈湘不语。
过了好半天,她才抬头往后看了他一眼。视线里,男人神情憔悴,疲态尽显。
估计是找了她一整天。
自从十年前他们彻底富裕后,他就摆脱了以前小县城出身的穷酸小子样,穿着西装工整得体,脱胎换骨俨然一副上市老板的姿态。
很少这么狼狈。
沈湘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温柔道:“我和一个朋友逛商场,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
“恩,我邀请她来了家里,她正在客厅。”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厅里走。
在看到喻唯一那刻,唐民德脚步停了,瞳孔也下意识紧缩。往深了看,还能看见他皲裂破损的眸光,错愕失态。
这些神态细节都被喻唯一收入眼底。
他当然会错愕。
十年前他在伦敦参与了喻氏夫妇死亡事件,如今死者的女儿就出现在他面前。
沈湘见他神色不对,“民德,你认识唯一吗?”
喻唯一起身,礼貌示意,“舅舅和唐总关系不错,唐总偶尔去过孙家宅院,应该是见过我的。”
唐民德这时才回过神。
对方给了他台阶,男人也顺着台阶下来,他点点头,“嗯,见过。一眨眼的功夫你都长大了,你舅舅的事我也听说了,别太伤心,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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