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哗然。
刚喝完酒醉醺醺回来的县令,猛地在人群外顿住脚步。
他怔了好久,才摇摇头,笑一声,低声道:“告便告罢,你知道什么!”便要转身。
身后忽然有人道:“公祖到得此时,还踟蹰不前么?”
县令斜眼看了许久,才认出那是赤雪,冷冷道:“你自然要为你主子奔走。却不知道满口大义说得容易,报复打击如山倒的时候,却又是谁来撑着,你吗?”
赤雪笑了笑,道:“公祖怎么就知道会有报复打击呢?”
“那自然是因为已经领教过了!”县令冷冷道,“十载苦读,君父殷殷嘱托,谁不知道要报效朝廷?可是当我万言书屡屡被扣、吏部考察衙门属员密告扣我考绩、妻儿出门都被混混滋扰,自己还被人下药灌出酒瘾的时候,我那倾心报效、言可为我一生屏障的朝廷和君上,又在哪里呢!”
赤雪意味深长地道:“自然是在的。”
“不在!天意之高,只见重明殿下济济人头,玉笏之上歌舞升平!我又算什么东西?湮没如草不闻声!”
县令甩袖要走,赤雪在他身后道:“公祖。今日之事,已难收场。你可想过,你毕竟是一地主官,如此袖手,那将来无论哪方胜利,你都没有好收梢?”
县令背影一僵。
“你畏于李尧势力,困守酒乡。李尧得势,你依旧是那日日烂醉的废物,境遇不会有任何改善。甚至可能因为你态度含糊而变得更差。如果李尧输了,你便是驭下不力不察不作为,不是首责也得连坐。李尧罪越大,你越不得开脱。只有你及时首告,将功折罪,才有最后的翻身机会。公祖,你何不想想,”赤雪缓缓道,“已经不能更坏了,遇上唯一的翻盘机会,还不抓住吗?”
她不再多说,一笑点头,退入人群中。
……
铁慈执槌立在破鼓前,包括县令之内,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人群里,那几个方才调笑的男女,此刻都噤了声,有人笑问:“如今可还敢千金求一睡了?”
那几人脸色死灰拼命摇头。
铁慈一抬手,向着人群,“借个棍儿。”
一物凌空飞来,铁慈接住,是个洗衣服的棒槌。
鼓却已经裂了,众人都好奇她还能敲什么,却见铁慈将鼓掉换了一个方向,“咚!”地一声,敲在了侧面。
侧面是木料,比皮鼓面更坚硬,一敲之下,木料崩裂,闪电般贯穿上下,瞬间那半边鼓身都塌了。
众人:“……”
看着腿疼。
“二击鼓,状告滋阳千户所谢达。身为来州一地负责戍卫之卫所,却违背军令,因私废公,擅自调兵入城,干涉地方行政侦缉事务。”铁慈掂了掂手中物,“宛如一个棒槌。”
众人哄然大笑。
守卫县衙的卫所士兵面露惑然之色。
正堂上谢千户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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