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离开军帐后，常岁宁也提笔蘸墨，去信洛阳。

这厢刚搁下笔，有女兵入帐通传：“节使，常副将回来了。”

女兵口中的常副将，正是凭借战功已升任玄策军先锋营副将的常岁安。

和崔璟一样，自前线归来的常岁安未卸甲便直接过来了：“宁宁，我听闻卞春梁攻占了京师！”

常岁宁向他点头。

常岁安急忙问：“我还听说卞军血洗京畿！不知乔叔他们，还有宣安大长公主可好？”

常岁安担心乔家是很正常的事，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提到宣安大长公主时的急切，却并不比对待自幼相处的乔家人来得少。

“请荣王殿下出兵，讨伐卞贼！”

天色虽已暗，但荣王府前后门外停放着的车马轿子却不比白日少，来者依旧络绎不绝，多见行色匆匆。

她平静地问：“何处？”

片刻，那帐帘被打起，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已是一种要被人视作不长记性的稀奇之事，她倒好，竟要在同一个地方死上两回不成？

常岁宁思索间，只听无绝道：“殿下可以避开此劫，既知在何处应验，那便远远避开！”

无绝嘴上说得坚定洒脱，心中实则也是矛盾的，一来他很了解自家主公那不服输的德性，二来他也怕贸然干涉此劫会引发什么预料之外的差池。

他接受了自家妹妹的野心之后，转而开始鼓励她：“莫要忘了，你可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常岁宁便告诉他，宣安大长公主和乔家母子皆已平安抵达洛阳，只乔央选择留在了国子监内，此时勉强还算安全，她已让留在京中的人手多加留意着。

末了，常岁安神色几分犹豫：“宁宁，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见他神情，常岁宁替他问道：“是否想要称帝吗？”

说到这里，无绝的寒暄之言顿了一下，才又道：“还是在京师……”

太原有戴从和崔氏族人在，接应何武虎大军自然不是什么非无绝不可的紧要差事，但无绝向来也乐意听命行事，很少会这般无视常岁宁的交待。

那士兵的声音却未因此消失，只稍微压低了些：“玄阳子大师，是崔大都督……”

商谈罢常岁宁“认祖归宗”之事，无绝与天镜一同离开时，无绝想到那卦象，心中好似始终扎着一根刺。

常岁宁声音缓而轻，一手因疲惫而侧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又在北狄吗。”

天镜想说话，但见无绝神情，还是没有开口，只转而看向常岁宁。

那青袍女子反应平静，并无不安之色。

所以，无绝是在接到了常岁宁让他在太原接应何武虎的书信之后，才动身来了此处。

常岁宁七八日前还曾向无绝传信，让他留在太原接应何武虎，没想到他与天镜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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