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中充斥着血腥气和药味。
胡粼身上的伤已被处理完毕,人昏迷过一场,此时勉强转醒过来,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来的路上陈氏已听医士说过,因救治及时,胡粼已脱离了性命危险。
两名仆从退出去后,陈氏看着浑身上下被包扎了不下数十处的丈夫,身上竟无一处完好,不禁在床边含泪呆立了好一会儿。
片刻,她转过头去,哑声对侍女吩咐道:“让宝桐带着小七他们等在外头,别进来了……省得被吓着。”
侍女轻声应下,退了出去。
“为夫这丑模样,吓着夫人了吧……”胡粼声音虚弱地开口。
陈氏看过去,含着泪一笑:“丑倒是不丑,比你以往还要俊些……如此英雄人物,哪有不俊的?”
胡粼的嘴角艰难地动了一下,似是想笑,却又做不出太鲜明的表情。
陈氏在床边坐下,轻握住胡粼一只手。
胡粼缓慢地发声,说着:“常节使她……”
陈氏轻拍他的手:“放心,我已同常节使道过谢了。”
胡粼动作很小地点了下头,但他想说得是:“我方才在想,常节使她之所以……能这样快赶到汴州,只怕果真是……”
“果真是心中记挂着咱们汴州的!”陈氏又将话抢过来,动容道:“且常节使必然早就料到范阳军会对咱们河南道动刀子,所以才会早有准备,这叫什么?深谋远虑呀。”
胡粼:“……”
总之是半点不提常节使的野心是吧。
但是,又怎能说夫人说得不是实话呢。
常节使救下了汴州上下,是不争的事实。
“郎主,之后无论如何,咱们就跟着常节使吧……”陈氏道:“在我看来,好好跟着常节使,比什么都强。”
胡粼笑了笑,虚弱道:“好……都听夫人的。”
今日他跪下叩首时,心中便已经做下相同的决定了。
方才他有意提到常岁宁早有动兵之心,并非是为了去指摘什么,他只是想说,若她果真有心,那么……他胡粼便斗胆替汴州认下这个新主了。
“方才我听说,常节使重伤了那段士昂,也算是为你报下今日此仇了。”陈氏看着丈夫身上的伤:“一伤换一伤,你这一身伤得倒也值了。”
“……”胡粼只想苦笑。
接下来,他又听自家夫人很是念叨了一番常节使,念叨间,不时还要向他问上一两句。
见夫人总算说累了,攒了些力气的胡粼才开口道:“今日在城门下,我与那段士昂……”
“郎主。”陈氏将手轻压在丈夫嘴上,不赞成地道:“郎主重伤在身,切莫多开口说话。”
胡粼:“……”
合着说常节使就行,他说点别的就要建议他闭嘴了?
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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