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利索,她心有所感,一抬头,发现刘顺福正在窗口看她。
不过,刘顺福的视线很奇怪,他并不是在她的脸,而是在看她的小腹。
女人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捂着自己的小腹,瞪了刘顺福一眼。
刘顺福又跟她对视了一眼,不知怎么了,就这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话跟自己说。
可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牵着毛驴走了。
……
牵着毛驴走出廖家寨,刘顺福的脸色就快速灰败下来。
他整个人弯着腰弓着背,咳嗽了几声。
跨上毛驴的背,刘顺福嘴里说道:“走吧。”
没想到毛驴不肯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顺福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苦笑道:“都说好心当作驴肝肺。没想到你这头毛驴,还懂一些人事儿。”
“我知道,你念她的好,我又何尝不是呢?”
“她是个苦命人。不过你放心,那床被子里,我已经藏了好一张图,那上面把我这些年来攒下的家当,清清楚楚地标好了。”
“这笔钱,只要她够聪明,就足够她们娘俩活一辈子。”
“你以为她的腿,真的是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断的吗?”
“她能在这穷山恶水里守住十年的寡,绝不是一般的女人。”
“我刘家的种,也只能让这样的女人生养。”
“驴儿啊,快点走吧。再耽误下去,她晒被子的时候就会发现了,到时候追上来,我兴许就硬不下这个心肠离开这儿了。”
“死在她这儿,对我来说挺好,可对她来说,那是徒增伤悲的事。”
一边说着,刘顺福一巴掌扇到毛驴屁股上。
毛驴终于开始迈开步子往前走,它脖子上,系着一个铃铛。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最后一次在外兴安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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