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荧心里暗暗吐槽,我这冒牌货还真不敢去正名,何况你们这样大费周章,还不是都想拉拢郑耀先这把杀人的刀。想想戴笠人还没入土,他一手建立的顶级特工部门已经内斗成这个样子,所谓浙江系、湖南系、广东系各自肚量,明争暗斗。怪不得日后的保密局衰落成这个样子,真是风起于青萍之末,更怪不得蒋委员长情真意切地说:“雨农不死,不至失大陆。”
真是人比人的死,货比货该扔。
但心里再怎么腹诽,她该去还是得去,到了包场的酒店一看,好家伙,军统总部有头脸的人物就没有不到的,觥筹交错,勾肩搭背,不时见着几个大男人执手相看泪眼,看得孟荧是直起鸡皮疙瘩,郑耀先倒是还淡定,敬了一轮酒回来,笑对孟荧说:“看看,这哪是给我办的接风酒,分明是各派人马的合卺酒。”
孟荧撇撇嘴,低声说:“只怕是同床不同心。”不想这话倒是让做的极近的徐百川听到了,呵呵一笑道:“弟妹,通透。来,哥哥敬你一杯。”
孟荧赶紧拿着高脚杯,低低与他一碰,说:“四哥,我干了,您随意。今天喝的实在不少了。可要注意。”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她坐的近,看的也真切,这半晚上了就没几个人搭理徐百川,但丝毫不妨碍他自顾自地喝酒,典型地借酒消愁。
徐百川摆摆手,说:“行了,小弟妹。咱们不是外人,你身体不好不用勉强,我今天是借着老六的酒痛快醉一场,你不用操心。”说罢一饮而尽,又叫郑耀先替孟荧喝了大半杯红酒,这才罢了。
郑耀先知道徐百川是电台专家,一双耳朵是连苍蝇叫都不会漏过的,偏这一晚上尽听着别人对他的拉拢,再好的情分也不能这样用,正准备说些个什么缓解一二,忽然听到郑耀全醉醺醺地说,“都说好了,今天老六归我了,谁也别来捣乱。”
看他这一身的肥腻,孟荧都快吐了,天啊要不要这么肉麻,尤其我明面上还是他媳妇呢,你这话有多大歧义知道吗?不过你想当黄世仁,郑耀先可绝对不肯接喜儿的剧本,闻言一把搂住孟荧,笑得灿烂,“郑局,那可对不住了,兄弟我阎王殿里走了一趟,好不容易见着媳妇,可不舍得撇了她在一旁。”
他这话虽是拒绝,但酒色财气乃是大部分国民党特务毕生追求,立刻招来哄堂大笑,众人不住口地称是,连郑耀全都只好狠狠罚了他几杯酒了事。
倒是湖南系的唐纵自知是无论如何斗不过毛人凤、郑耀全两人,索性捣了一个乱,提议趁着今天算是郑耀先的订婚酒,反正新娘子的家都在抗战中毁了,老六提亲也没处提去,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今天就算是正式认亲了,等明儿去民政部门一登记,也就是四角俱全了。
孟荧:……
郑耀先:……
但事到份上,花花饺子众人抬,还真由不得他们了,毕竟军统这些年积攒的野鸳鸯太多了,都等着郑耀先打头阵,他们好借着东风成家过日子,因此一个个交口称赞大包大揽,喝到最后连喜酒都要替郑耀先订了,还是他拿出黑脸来才止住胡闹。
这饭吃的满腹心事,孟荧再也想不到一顿接风宴竟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搭进去,虽然说革命的道路上假扮夫妻是正常的,但对于女人来说,和一个男人正式结婚总是意义非凡的,她不愿意这样轻率,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接着操办婚礼的契机,郑耀先怎么在这些大佬中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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