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较为和气儒雅的人说:“徐长官这话说得好,自先总理推翻清朝,建立中华民国,一直致力于破除封建弊端。在下记得民法草案里,明确规定女子十六岁才至法定婚龄。舍妹和郑长官在一起时,好像还不到这个岁数吧?”
这人笑得越发温和,“他们当时虽没有正式结婚,却也有摆宴改口,按照中国传统礼节就是有名分的。我们身为兄长,不能反对妹妹自由恋爱,但总不能让她在不成熟的时候做出浑家决定,尝到苦头了也不管不问吧?”
这话一出口,徐百川也暗叫一声厉害,国土沦丧时,战火滔天,什么法律习俗也没这么讲究了,但人家现在跟你拿法律说事,还真不算师出无名。
尤其是老六本人是公职人员,前段时间得罪人又太多了,还真怕这些问题暴露出来,被找麻烦。他生平第一回觉得,老六这媳妇娶的啊,自己这么大脾气,娘家又这么厉害,真不知道算不算良配?
这样想着,他说话也敷衍了一些,“久闻方家大公子是空军王牌,想不到对法律也这么有研究。”
那人温和一笑,“长官误会,在下名叫方孟齐,按礼法算起来,是孟敖他们几个的堂兄。”
……
“你到底有几个哥哥啊?”郑耀先一夜没睡,多亏这段时间养得好,不然真快撑不住了。但现在也是头都要炸了。
孟荧也欲哭无泪,“亲的就三个,我大哥被过继给了早逝的大伯父,母亲每每想起来就跟父亲呕气。好在大哥哥对家乡感情很深,一直在无锡经营,过的挺好。我不知道这次小哥怎么把他给劝来了。”
孟荧想了一想,结合前身记忆,更恐慌了,“我还有一个姨表兄贵翼,他上次听我哥说一句是军工署总长了,他他亲妹妹不在了,看我也很重。”
“得,用不着中统和自己人了,我很快就能被你这些兄长折腾死。”郑耀先发自内心地说。
孟荧知道这次真不是小事了,咬咬牙说:“算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会会他们。”
“等等,你怎么会。”郑耀先揉揉脑袋,“方步亭于战乱抛下你们,你生母为了儿子放弃了你。你怨你恨都可以。但你同样的话说上一千遍,就成祥林嫂了,谁还会同情你?再说了,你的哥哥们当年不是自己也是个孩子,就是去报国杀敌了。你怨得着他们吗?”
孟荧委屈,“我也没怨过他们啊?”
“可是他们认定你是因为无所皈依,又加上年纪幼小,才被我诱骗成婚的,但凡有一点机会,他们都想让你回头。”
说到这点,郑耀先自己也说不准,孟荧11岁与他相识,战火之中心灵创伤巨大,在日战区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到了山城后又为了掩护他成了“郑太太”,偌小的年纪,这样伪装三四年,她是真的确认自己的心,还是已经习惯了他。
毕竟,郑耀先也不仅是郑耀先,他是孟荧入党的半个引路人,是她的教导者,是她在对众亲长失望至极之后唯一的依靠。
孟荧看着郑耀先不说话,也没太多心思关注她,她自己也是后悔,对林桃的事这么激烈,怎么能忘了她有一个妹控癌晚期的小哥,和普遍患有妹控综合征的哥哥们呢?
他们一个个地有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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