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到可以柔和掉人的目光。然后你才注意到她的眉眼,天然静好,难描难画,竟一笔笔清清楚楚地描画进人心里。
她就像那已失传的乐舞中未曾失传的意蕴。
——因为她的名字,就叫云韶。
却奴距离那女子不远,总共不过二十步。
可其间的光阴,却是九年。
隔着这九年的光阴,那女子看向他,他看向那女子,都觉得彼此的目光如此遥隔。一瞬时醒过来,那女子的目光急切起来,像眼里伸出了手,想招却奴进去。却奴也急切地想走进去。可他无意识地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脚。忽觉得,自己脚上的鞋子,实在……有一点脏。
那女子也看向他的鞋,又望到他的目光,一瞬间似明白了他的顾虑。
然后,那才升起的静静的亲和里,猛地掺杂了一点什么东西。那东西梗在两人胸口,呼不畅吐不出,像一块巨大的悲怆。
却奴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憋得满满的,憋到最后撑不住,涌出来。两人之间的路上一时铺满了眼泪。那泪水化去了所有的阻滞,一瞬时,却奴就扑到了那女子身上。没有说话,语言失了效。那女子一手揽在孩子颈上,一手揽在他腰上。过了好久,心里只挣扎着一句话:“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幸福是一种可以到此为止,渴望时光永留此刻的心境。
足有好一会儿,却奴心口的石头才略略被泪水冲开,也才说了一句:“这么久,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云韶静了静,她望向这大殿四周高耸的墙:
“因为,我是被关着的啊。”
两人又都没话。好有小半个时辰,云韶才叹了口气:“我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要不是今天逢上国丧,要不是傩婆婆好心,我怕是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砚儿了。”
“砚儿?”
“是啊,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小砚吗?”
“小砚?”
“对,砚台的砚。生你的时候,娘躺在一张冷得跟砚台一样的床上,所以给你起的名字,就叫小砚。”
“你生下来时,好小,那张石床上席子都没有,更别说被褥。天是黑的,娘自己挣坐起来咬你的脐带,咬啊咬啊总是咬不断。床边只有一只白蜡,看到血流在石床上,跟滩墨似的,所以你还有个小名叫浅墨。你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吧?你姓……李,名砚,字浅墨。”
却奴怔怔地听着,他这几年的光阴像终于跟那遥远的脐带接上了口。而这对接,让他猛感到生之意味。
却听云韶微笑道:“你就是在这儿生的。这儿是云韶宫。你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右教坊吧?右教坊里有个云韶厅,可这儿还有这么个云韶宫,只怕你没想到吧?”
母子俩儿细细地说着些似乎不相关的话,哪怕回忆带着伤痛,可这时宫里哪怕依旧浮动的薄白的色泽,一瞬时也不再显得那么冰冷,而让人回忆起、一点点……奶香。
却奴把头探进云韶胸口。
云韶把唇贴在他颈上,耳朵后,一块块细细地亲着,伸手一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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