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方的脸,只是黯然地说道:“哦,真没事,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郑柯勾了勾额前垂下了一缕发丝,温言地道:“难过的时候,是需要人来陪伴的,至少有个倾诉的对象。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听众。”
伤感如潮的何亦安实在没心思向他人剥开心中的伤疤,那无疑是将自己揪心的苦痛再拿出来蹂躏一次:“我真没事,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既然郑柯不愿离去,何亦安也无法在原地停留,掩饰着应付两句,便萧瑟地离去。郑柯缓缓地收回手帕,皱着眉头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无端地生出一丝怜惜。
从兰大憋火而归的何伟国,喷薄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五脏六腑,使其一夜难眠,双目通红。
杜婉玲也早已离去,甚至没有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住上一晚。心灰意冷的她实在是不想独自面对这个“面目全非”的丈夫,至于心忧不已的何亦安,杜婉玲只能惭愧地说声抱歉。
无奈啊无奈,只能是揪心地来,伤心得归。
此刻,何伟国如同一个焦躁的陀螺在办公室不停地转来转去,杜婉玲说得对,他已经活在自己臆测的世界里。臆测程家,臆测亲人,像是一个被困在牢笼中愤怒的老虎,四处乱撞杀红了眼。
“咚”一声巨响。
何伟国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脖子上的青筋鼓鼓冒起,狰狞着骇人的面庞。他这时候想把电话打给杜婉玲继续咆哮泄愤,可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挂断电话,随即又将电话打给了秘书。
“洪秘书,帮我订一张去陇佑的火车票,明天一早的,对,最早的那一趟!”
何伟国放下电话,轰然坐倒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晴不定地沉默着,偶尔间还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吱吱声传来。思索良久,他果决地站起身来离开了办公室。
卫生厅附近的一处邮政储蓄所,何伟国匆匆而来,拿出存折交给营业员,脸色铁青一片。
“同志,我取钱。”
“哦,你要取多少?”
何伟国眼皮都不眨一下,生硬地道:“都取出来吧!”
营业员抬头望了他一眼,提醒道:“同志,你这些都是死期,如果现在要取的话,利息可就不一样了,你确定要全部取出来吗?”
何伟国有点不耐烦,急哄哄地说道:“我知道,你都给我取出来吧,嗯,顺便给我装个信封。”
取好了钱,随手装进手提的公文包里,扭头就出了储蓄所。站在门外,看着远处稀稀拉拉的行人,甚是烦躁。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公文包,何伟国扭曲着面孔,自言自语道:“该给的我给,这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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