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何亦安当然不会知道背后有两双眼睛在默默关注着自己,低头寂然地走着,眼瞅着快要到宿舍楼下了,才看到杜婉玲孤身伫立在楼边的柳树下,何亦安急忙上前疑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杜婉玲苍白的面容上硬生生地堆出一丝笑意,没有回答何亦安的问话,带着一丝惆怅与歉意说道:“亦安啊,我们找地方谈谈吧!”
看着母亲如此憔悴暗淡,何亦安眼皮不由得又开始跳将起来,心头被一层阴云笼罩着。母子二人结伴无言,又一次来到了那处风景迤逦的毓秀湖边。
该说的,不该说的,杜婉玲已经琢磨了很久,分寸很重要。
一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那就如实相告,这或许能让何亦安看清现实,不要一味地活在想当然之中,仅凭一腔热血和激情去处理堕入冰点的家庭矛盾。
一席话后,左边是忧心的杜婉玲,另一边则是沉默的何亦安。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何亦安已然不知所从,愤怒、悲痛、懊悔、绝望纷至沓来,搅乱思维的同时,火山也在沉默中酝酿。
杜婉玲怜惜地看着沉浸在痛苦中的儿子,无奈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挽回了,这就是我当时所担心的,不料还是一语成谶。”
何亦安牙根咬得紧紧的,俊秀的脸庞早已变得铁青:“他怎么能这么做!为什么,凭什么?”
杜婉玲愁苦的眼神望向了远方,自言自语道:“是啊,为什么?又凭什么呢?”
被心头难耐的痛苦绞缠着,何亦安霍然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妈,我想请假回陇佑去,我要当面向干爸干妈去解释,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要去祈求他们的原谅!”
杜婉玲紧蹙愁眉,赶紧出言制止道:“亦安,你冷静点好不好!你去了能有什么作用呢?你干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了解吧。按你干爸的意思,这一切已成定局,她不会因为你的解释、祈求就能回心转意。”
何亦安很是倔强地自以为是道:“妈,我不信,干妈一定会原谅我的,我有这个信心!我这就去请假!”
“你站住!”
眼看着何亦安如此固执己见,扭头就要匆匆离去,杜婉玲一声呵斥住他,声色俱厉地吼道:“亦安,你是个男子汉,你能不能清醒点!实话告诉你吧,你干妈已经逼着江水跪地发誓,从此要和我们一刀两断了,你懂了吗?”
“什么?江……江水!”
这个消息彻底地将何亦安的雄心撕成了碎片,就如同一把冰锥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田,然后从心脏一直冻结到脚尖,让他浑身上下不由地颤抖起来。
李秀兰的决绝令他难以置信,江水的悲惨恍如就在眼前。
他突然发现,现实残酷真的与愿景是天差地别的。有些东西不是努力了就能得到,不懈的执拗换回来的只是一地鸡毛。
他颓然地坐倒在石椅上,痛苦地将颤抖的双手插进发丝间。
“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会成这样啊!妈,是我做错了吗?这都怪我,都怪我啊……是!也许真像爸所说的,我就是太自以为是、太恣意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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