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对谢丞赫的信任与喜爱程度,让他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就同意了。
若是世家弟子入宫做太子伴读,那是光宗耀祖的荣耀,未来也会是入朝堂为官的垫脚石。
若是皇亲国戚入宫做太子伴读,则是血脉之间的连系,是牵制旁支宗族的手段。
可是亲生的皇妹,当朝公主,去给太子做伴读,便是羞辱,是将不受宠三个字放在明面上。
太子伴读再如何光鲜,也是奴,从主子到奴,裴安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国师,要让她受尽屈辱。
只是谢丞赫不知道,她裴安楠天生聪明,太子听不懂的课,她听得懂,太子写不明白的赋,全是她暗中代劳。
既然太子不如她,她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裴安楠的视线不加掩饰,盯得谢丞赫脊背发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见状,裴安楠收回思绪,浅笑着又自斟一杯,与谢丞赫的杯子碰了一下:“虽说朕不过做了六年的太子伴读,但也受了大人的教育,称呼大人一句师,也不为过。”
“大人瞧不上朕,朕心里明白,若非畏惧谢大人这般的奇才与朕为敌,朕又何必冒着天下人耻笑的风险,万般折辱于您?”
“只是如今,朕想明白了。
谢师与旁人不同,您心怀家国,胸有大义,不是能被几顿板子,几句嘲讽折辱的。”
“朕之前想左了,总以为您与那些老匹夫一般,不过是瞧不上朕一介女流称帝,不过是怕朕毁了他们的似锦前程。”
“如今朕明白了,您不同,您忧心的是天下,是百姓。”
“既然如此,朕自然应当向您赔罪。
天下不能没有您这样的人,百姓不能没有您这样的官。
朕也不能没有您这样的良师、股肱之臣。”
说完,她双手捧着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诚意十足。
谢丞赫不自觉地看向裴安楠。
酒液从她的唇角滑下,顺着脖颈流向衣领里,她却浑然不觉,一双平素充满杀意的眸子,如今澄澈的如一个孩童。
谢丞赫强行转回视线,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用疼痛警醒自己。
这个女人不是人,是毒蛇,是毒蝎。
她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不能听。
她太会演戏,手段比后宫争宠的妃嫔还要花样百出,偏偏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每每问责,她便顶着这样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蒙骗所有人。
若不是他一开始就见识过她杀人逃脱,恐怕也会被她这副模样蒙骗过去!六年时间,她每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没有什么好事!只是谢丞赫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演戏,她已经是皇帝,大可以杀了他,图个清静。
裴安楠抿了抿嘴,谢丞赫向来不是能掩饰情绪的人,他的狐疑和不信任几乎溢出眸子,连他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满怀戒心。
她眸子微微一动,抓住谢丞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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